第三章 冥界之門[第4頁/共8頁]

這歌是他幼年時，一個金族遊俠教他的戰歌；亦是千年之前，金族與西荒蠻族、萬千凶獸苦戰時的戰曲，苦楚激昂，慷慨高越，極是對他脾胃。事隔多年，身處鬼界異域，心有慼慼，忍不住大聲高歌起來。

晏紫蘇腦中轟然，那句話驚雷似的在她心中盪漾。

“噗咚！”水浪四濺，森冷徹骨，頃刻間周身彷彿俄然固結；麵前一黑，冰水從口鼻雙耳轟然灌入，五臟六腑都隨之抽搐起來。身下虛空，刹時沉入不見底的酷寒深淵中。

果聽蚩尤沈聲道：“鬼界凶惡，我不能讓你平白無端地去冒此大險。明天曰出之前，我若還不能從鬼界中出來，多數凶多吉少，你就不必再等我了。當即帶著段叔叔，去方山和拓拔彙合，他必然會幫你拿回‘本真丹’的……”將那相思犀角放在晏紫蘇的懷中。

黑暗中，聞聲那馬麪人桀桀笑道：“小子，鬼域之下，便是陰曹地府；你自尋死路，誰也救你不得了！現在悔怨了嗎？等著被十萬厲鬼吞噬元神吧！”語氣森寒，對勁至極。

濤聲滾滾，耳邊聞聲晏紫蘇均勻而寒微的呼吸聲，轉頭望去，在昏黃暗淡的光芒下，她的臉容還是如此美麗而光彩奪目。她緊緊地抱著本身的臂膀，彷彿恐怕他會逃離普通，右臉枕靠在他的左肩，黑髮披瀉飛揚，烏黑的俏臉如冰玉晶瑩，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將至壑底時，兩人驀地橫空飛掠，禦風斜斜點躍爬升，將下衝帶來的龐大力量一一卸去。循著號角聲，環抱山壁無聲無息地奔行。

晏紫蘇心中亂跳，定了定神，傳音道：“鬼山通往鬼界的冥門，必然便是在這瀑布寒潭之下。白癡，我們隨他們一起……”忽地氣血凝阻，周身生硬，剩下的半句話再也說不出來。頃刻之間，她的經脈已經被蚩尤儘數封閉。

蚩尤低頭望去，隻見鬼山山脈東西兩側，漫漫林海與草原上，無數黑影麋集攢動，如同海潮大浪滾滾而前。凝神望去，儘是僵骸骨骸，少說也稀有萬之眾。饒他膽小包天，見到這等壯觀而淒詭的氣象，心中也不由寒意森森。

尖崖之下，萬千殭屍嚎叫怪吼，抬著頭望著崖上的蚩尤，緩緩地圍攏過來，隻等幡旗一揮，便要爬將上來。

此時正值拂曉前最為暗中的時候，四下渾沌迷濛，伸手不見五指；但蚩尤青光目光芒綻放，卻瞧得清楚清楚，牽著晏紫蘇的手，並肩飛掠，在險峭鋒利的山崖尖石之間穿越飛翔，似電神速。

蚩尤嘴角暴露一絲嘲笑，殺氣凜冽，傳音道：“管他是不是牛頭馬麵，恰好砍了他們的腦袋做王七叔和海九叔的祭品。”晏紫蘇聽他惡狠狠地說得風趣，忍不住嫣但是笑，心中那一絲懼意頓時蕩然無存。

蚩尤大怒，正要起腳將他們踹得稀爛，晏紫蘇倉猝拉住他，傳音道：“白癡，彆發作聲響，以免轟動了那妖魔。走吧！”攙著蚩尤手臂，驀地沖天飛起，禦風抄掠，朝山中翩翩飛去。

身形疾墜，四下蒼茫，連喊數聲，了無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