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許終身[第1頁/共2頁]
韓錚跪在花神像前時,怕是真正想求的是彼蒼的仁慈,人,隻要在無路可走的時候,纔會想到乞助神靈。花神節,彆人過得是甜美,韓錚和淳於冉卻明知,天長地久,或許隻是一個期望。
腳步一停,倒是就扯著韓錚站在了離那棵姻緣樹不遠的處所。
至於韓錚和阿冉……他們本就是已死之人,又何必為了疇昔的事而傷懷?不管他們走到最後,有多麼的不得已,究竟上就是厥後的韓錚擋了她的路,他們是仇敵!既是仇敵,本身又何必憐憫他呢?
趕緊取了備好的燒刀子,一寸寸替他將傷口清理了,這才上了金瘡藥,再裹上潔淨的布條。
這本是南夏的節日,但鬆陵與南夏交界,疇前,冇有戰事之時,還常有互市和通婚,很多風俗就漸漸地異化了。
離他們不遠之處,聞歌望著他們,嘴角卻彎起一絲悲慘的弧度,“真冇想到,竟然是這個時候!”
如果換了早前,隻怕聞歌就要罵韓錚一句孟浪了。無媒無聘的,就這麼騙了淳於冉。但是,現在,置身此中,聞歌對於這兩人的心機,就算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也能揣摩一二的。
這一日,即便是武帝,也不會出兵的,也難怪韓錚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帶著她出來了。
她做這些時,非常專注,一向冇有說話。韓錚也是沉默著,隻是將渾身的肌肉繃緊,冇有哼上半句。直到她差未幾將傷口包紮完了,韓錚才輕聲道,“阿冉!明日……你同我去個處所吧?”
而那邊廂,淳於冉已經拿著那兩串銅鈴鐺返來了。
淳於冉被韓錚牽著,在滿街的鮮花中穿走,直到一棵掛滿了紅綢的姻緣樹現於麵前,她才恍忽明白過來,本日是甚麼日子。
“你該歡暢纔是。本日過後……我們就能歸去了。”顧輕涯見她神采哀慼,不由勸道。
韓錚帶她來的,是山裡一個比較僻靜的小鎮,還未受甚麼烽火的涉及,倒還是一片平和安好。一進了鎮,便覺本日鎮上非常熱烈,鮮花到處,歡歌笑語。
淳於冉抬眼看著他,錯不開眼,嘴角微彎,笑意從眼角伸展,直沁眼底。
卻不想,現在置身此中,才曉得,那樣的甜美中,本來還透著徹骨的絕望。
這麼一來,淳於冉總算是放心了,輕籲一口氣,點頭道,“好!”
不!她纔沒有憐憫他!她隻是為阿冉悲傷罷了!
比如六月初六的時候,南夏的人尚花,便將花神生日的這一天作為節日,舉都城要大行慶典。
但即便是再輕,因為那些血已經乾枯,單衣就緊貼在那傷口上,一動,便是扯著的疼。
那胸口上,後背上,舊疤疊新傷,鮮血淋漓,臉孔全非。
聞歌點點頭,咧開嘴笑道,“是啊!是該歡暢!”
淳於冉方纔鬆了一口氣,轉眼一看韓錚身上的傷口,眉心又是一個緊攢。
韓錚喊也不及,張著口看著她拎著裙襬,像個孩子普通衝進了人群當中,又不由點頭髮笑,倒是從冇有見過她這個模樣。
六月六,花神節。
看著韓錚請花神為媒,看著淳於冉放棄了矜持,請花神為證,立劍為鐵筆,劃地為庚帖,就在那花神像前,拜了六合,至此,淳於冉冠了夫姓,至此,可稱作顧輕涯口中的“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