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清茶[第1頁/共3頁]

見蒹葭公然進了全馥芬的大門，雲卿曉得事情告急，趕緊拉了芣苢就要走。

“不曉得孫……你找蘇老爺，是有甚麼事？”

蔣寬隔著小爐子挑眉看她，一雙亮汪汪的桃花眼清波漣漣嬌媚風騷，實在是有些刺眼了。但他言行舉止都開闊拓達，補足了邊幅上的陰柔華麗，偶爾一眼當真是驚為天人。

雲卿說完便趕快往樓下趕，到了樓梯辯才聽蔣寬似恍然大悟普通反覆：“盧仝？”

蔣寬謹慎翼翼盯著雲卿，他對這味茶寄予厚望，幾番調劑，數次扣問，整日整夜盯著蒸茶、炒茶等工序，恐怕出一丁點兒的錯。雲卿雖不知其中細節，但看蔣寬現在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

遠處的全馥芬裡，雲卿隻含笑不言。

芣苢忙不迭地應下了。雲卿倉促回身，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草率地寫下兩個字，蔣寬看著那兩個字完整愣住了。

但是蔣寬侍弄茶水的模樣卻實在丟臉得緊了。

“這不是蘇記的小學徒孫成麼？哎呀呀怎的搖身一變成了大富大貴的人了！”

“孫、孫成！”

昔日裡圓圓的蘋果臉和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這會兒彷彿都變得溫馨且有棱角，那種高貴並非從銀鼠皮披風上透出來，而是從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滿盈出來，叫人由不得要去想孫成本日之身份。

倉促到了樓下，隻見蒹葭麵色慘白，竟彷彿真得方纔大病一場，雲卿忙疇昔拉了她的手，卻發覺那手冰冷、乃至在微微顫栗。

錢徒弟自但是然跳過了稱呼，孫成渾不在乎，還是端方說道：“錢徒弟不必如此，還是與昔日普通叫我名字便可。蘇老爺既然不在，那麼跟錢徒弟你說也是一樣的。前陣子一名遠房姑奶奶過世了，因要籌辦喪事，以是遠赴外埠，好久不聞物華之事。時至本日才曉得蘇記已到這般地步。長話短說，我徒弟趙掌櫃年齡已高，人老了就懷舊，不喜好竄改，以是勞煩錢徒弟幫我轉告蘇老爺，如有一日蘇記要轉手，我孫成手裡另有幾個閒錢。”

蔣寬本來滿心等著雲卿說定見，現在雲卿說走就走他天然驚奇，雲卿不好瞥下他不管，又不想讓蒹葭瞧見她竟然在幫蔣寬，隻得一咬牙一頓腳推了一把芣苢說：“你和蒹葭在樓劣等我，我頓時下去。”

蒹葭對於雲卿和慕垂涼的事難以放心，她藉口病了，在嵐園一躲就是幾日，雲卿曉得她心機天然也就不決計喊她出來。可蒹葭現在神情嚴厲法度焦心，清楚是有甚麼急事，令她不得不出來尋覓雲卿了。

孫成至始至終語氣淡然，那架式都有些像十九歲的裴子曜在問診，渾不像十四五歲的毛孩子。這氣勢彆說唬個實心眼兒的錢徒弟，怕是蘇老爺親身來也不敢再放肆了。

孫成淡淡看了一眼那盞茶，笑著向錢徒弟道了一聲謝，卻一口都冇喝。

雲卿趕快接了。茶湯公然碧綠清透，悄悄一晃浮動柔光，當得起“碧波流嵐”四個字。

蔣寬本是大大咧咧的人，但那鈞窯碎瓷小爐和黃銅雕花茶壺，以及甚麼紫金小火鉗、水晶琉璃茶盞又過分精美，蔣寬謹慎翼翼服侍著那些茶時，雖冇到張飛繡花的境地，但總歸是如何看如何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