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旁聽[第1頁/共4頁]

二怪這老瞎子，明顯是旁人請來的。那瞎子的穿衣打扮，不像是有錢坐在全馥芬喝茶的人，且他清楚是被人簇擁著進門坐下的，還就坐在正中心大家可見的處所，看來那請他過來的人，甚是想讓這老瞎子說些大家都能聽到的話。

一時大堂中人群情紛繁，都大讚蔣寬。便有人嘲弄那老瞎子說：“這蔣家縱有百般的不是，這小一輩兒卻也出了這蔣大爺，昔日各種不提，本日端莊做買賣，人又仁義風雅，畢竟是好的。”

“天然不但是為大哥送金送銀的，”蔣祁打斷周姨娘，對王氏解釋道，“祖父曾說過，要我等蔣氏子孫放心做茶，用心做茶，做到大家飲蔣家茶如大家吃江淮米，讓我蔣家茶獲得天下的承認和讚譽。本日大哥茶館開張，我這做兄弟的揣摩著定要尋一樣大禮敬上，但是我蔣家一應不缺，平常玩意兒大哥也瞧不上，是以思前想後，念著送珠玉不如呈組訓，這纔拿來這般的賀禮。若非方纔與人爭辯了兩句，現在本該已將禮呈上了。”

蔣寬見狀，略一思考，忽朗聲笑道：“好，極好。叮嚀下去，本日全馥芬開業大吉，蔣家大爺和大奶奶為報答眾高朋賞光，凡買我蔣寬茶者，送一兩金茶葉，送完為止。至於那銀稻米，一半送至東山香岩寺添香油錢，一半買成真稻米，本日正中午全馥芬前給散嘍，阿初，交給你做。”

“夏家？阿誰滿門抄斬的夏家？”

蔣祁拎起老瞎子衣角，靠近了老瞎子耳朵說：“那夏家，是該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拿它跟我們蔣家比，莫不是打趣開大了吧？”

三怪這老瞎子，清楚是特特提的夏家！

蔣初文雅點頭道：“是，大哥。”

“放屁！”卻聽一人朗聲大喝。

王氏神采仍未有變，那周氏倒是下認識問說：“大類甚麼？甚麼大類？”

蔣祁進了門，便盯著老瞎子嘲笑兩聲，而後一甩袍角，抬腳就蹬在茶桌上，點頭晃腦地說：“老東西，你方纔說甚麼？再給你祁三爺說一遍？”

雲卿轉頭看去，見那大堂正中間兒一張桌上圍了七八小我，一個頭髮斑白的盲眼老頭兒被世人簇擁著，在她劈麵坐下。那瞎子眼仁兒是荔枝樣的乳紅色，遠看像泛著一層水光，清透得有些不平常。但他清楚是瞎了的，縱中間有人攙扶著，還是磕磕碰碰才坐安穩。這才坐下，先將手上一麵海碗口大的陳舊牛皮鼓放在麵前桌上，還摩挲著轉了半圈，規端方矩地放正了。待覺放好了，方暴露略略豁然的笑來，將探路的竹竿靠在桌旁，點頭說：“夏家便是夏家，這物華，那裡另有第二個夏家。”

“我蔣家百年長興，久盛不衰，那是我蔣家祖上積善，先人庇佑！”蔣祁撣了撣袍角上的灰塵，傲慢地說，“不是我蔣祁用心要嚷嚷，單說我蔣家每年捐助給朝廷賑災和兵戈的銀子，都夠蓋百十個夏家了，這些年大的不說，逢年過節施米布粥散銀子，做的都是積善積福的事兒，這功德兒做多了不免家業就更暢旺些，跟它夏家可不是一個門路！那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