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接親[第1頁/共3頁]

進了門，自有雲卿作為長嫂在旁陪著阮氏。早在慕大女人進門之前便有人佈告，因此阮氏早已手軟腳麻，清楚衝動至慌亂，卻又覺手腳不聽使喚，都不知該往那邊放了。雲卿便不時柔聲做勸：“說是過去不厭台過來了，太太莫急。”話音剛落，便聽院子裡頭一陣呼呼喝喝膜拜之聲，阮氏麵前一亮驀地起家，卻差點兒背過氣兒去。慌得雲卿趕緊將其扶穩，灌了兩口茶壓了一壓，這些才做完，門已開了。

慕垂涼畢竟男丁，若嚴守端方，原不該出來，慕大女人眼看便要進門，卻又回身道：“太太公然在其間等我嗎？”

“是了，”慕垂涼眼底一片陰翳，聲音壓得極低，透著股子冷意，道，“現在懷著龍裔，甲等要事就是保胎，卻把醫術最高深的裴三太爺當著世人麵兒恭恭敬敬一分禮數不差地親身給送歸去了。”慕垂涼模樣看著有幾分凶惡。

這廂母女情深各自垂淚，那廂慕垂涼卻悄悄攜雲卿往裡去了。慕垂涼熟門熟路帶她去了一間房，雲卿不免悄聲問：“怎的了？我在那邊但是有甚麼不當？”

雲卿眼睛一亮，低聲驚呼道：“裴家？”

馬車到了慕家大宅正門，便換乘一頂四人抬的紫玫紅底兒淺鵝黃團蝠團花簡便小轎，抬轎的是慕家兒輩兒的二老爺慕九折，孫輩兒的二爺垂冽、三爺垂凇，和阮氏孃家兄長、慕大女人的孃舅阮鵬舉。肩輿從正門入，沿著中正甬道一起向前，宅子裡一應仆婦都跪地叩首相迎，過了儀門，自有慕老爺子率嫡孫慕垂涼、嫡重孫慕昭和跪地相迎，慕大女人仍不下地，隻向轎外低聲叮嚀了一句，便有隨行一嬤嬤喚作瑩貞姑姑的規端方矩行了禮，落落風雅笑說：“小主說，若論尊卑當她下轎受慕老爺此禮，卻有損孝道，若論孝義當她下轎膜拜祖父，但畢竟身懷龍胎於禮分歧。原近鄉情怯，又限此兩難，憂思甚重。是以不敢冒然下轎，懇請慕老太爺恕罪。”

及妥，那瑩貞姑姑便人前勸慕大女人歇歇，此話天然不在提點慕大女人，慕老爺子等人便目送慕大女人重又上了肩輿，此番畢竟算是過了禮數，肩輿便換由宮中跟過來的幾個內監抬著出了宗祠，便就罷了。倒是慕垂涼因是名義上遠親的兄長，又是平輩兒，便又多送一程，在前帶路往下榻的樓台去。因是皇上格外恩準的探母，並非正兒八經的探親，以是揣測適度，照慕大女人的意義，並未新建樓閣，隻將昔日內室重刷了清漆、新換了幔帳，餘下桌椅安排一利器具都是舊什。

雲卿話是如此說，心底哪能不活力，慕垂涼夙來心機機靈洞察民氣，如何能不知她意義。乾脆伸手拉了她一把，由著她跌坐在懷中，雲卿心知慕大女人仍在外頭，不欲在此辯論，卻聽慕垂涼在她耳畔柔聲道：“我不是摸索，我是怕你善心作怪，麵兒上凶惡，內心各式糾結難受。如有朝一日你開端為裴家抱屈，記得此事滿是因我，而你隻因是我妻不得不聽令行事罷了。”

雲卿點頭道：“對，我的挨次是蔣寬，蔣祁，蔣初，蔣婉，乃至全部蔣家。蔣家根底雖大雖穩，但無人如何承業？從人算起，家業自毀，原就簡樸些。但若慕大女人此行公然是為了裴家，那明顯裴家已在宮裡先行動手，若如此，不止是為慕大女人出氣，我們為求自保也該調劑些戰略。家屬與後宮向來是分不開的，天然相互扶助，同心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