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初梨[第1頁/共3頁]

廳中並無旁人。裴老爺神情恍忽，半晌方知是她們進門，便就笑道：“來了？快坐。”

鄭大夫見狀心知不是小事，便就重新查起，前前後後一點一點地檢察，約莫過了一個時候之久方駭然道：“確然有異，隻是……”

鄭大夫與蒹葭不由一愣，便就出門。雲卿捧著那簪子，氣得渾身顫栗。

約莫是時候了。

鄰近夏季的時候，裴子鴛再度病重在床，當日來尋他們的精氣神兒彷彿曇花一現，隨風就散去了，她與慕垂涼遂就不提。本日氣候算不得大好，裴子鴛裹著厚厚的狐裘，清楚是硬撐著過來的。一見她進門，裴子鴛便在細辛攙扶之下起家，荏弱笑道：“mm返來了。”

慕垂涼臉一黑，冷酷道：“在外候著。”

裴老爺心疼地看一眼孩子，眸中儘是認命的痛苦，待神采恍忽地坐歸去，方歎道：“你可記恰當日我為你卜的那一卦麼？”

慕垂涼皺了一下眉頭，並未說話，持續低頭翻看帳本。

簪子是紫金的簪身，前麵一朵梨花含苞待放，乃是白玉所雕，雲卿不由想起裴子曜的女兒小初梨，亦想起當日幼年各種。她接過簪子，笑道：“多謝姐姐，姐姐故意了。”說罷便自往頭上戴去。

雲卿念著這名字，便憶起當年梨花樹下初初相見，裴子曜拂開滿地梨花，以指作筆寫下字：“日出有曜，這是我的名字，你呢？”

又看著那簪子恨道：“送我簪子，梨花的簪子！心知裴子曜得女名中嵌了梨字，而那梨花幾近貫穿了我與裴子曜的開端與結局，曉得我本日心中必生慨歎，以是送我梨花簪！現在已到這步地步，竟還一心盼著我死！”

雲卿轉頭，隻見裴老爺老淚縱橫，抱著孩子的手都在顫栗，她微微蹙了蹙眉頭，道：“伯父，我並非不承諾你，隻是看到他的孩子，不由想起一件事來，亟需回家措置。至於裴家與裴子曜，凡事自有因果，並不是我不脫手，旁人就會健忘痛苦放過他的。”

“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子曜吧！縱多少恩仇，有我裴家滿門陪葬，還不敷嗎？！雲卿……”

“藥是藏在梨花花苞裡的，需得將白玉長年累月浸泡在藥水裡喂毒，再風吹日曬將大要的藥去儘，以不被看出有毒。大奶奶如何看出——”

旦複旦兮，旦複旦兮。

“我今兒去裴家了，”雲卿道，“裴老爺抱了裴子曜的女兒給我看，我頓時想起一件事來。孔繡珠和梨香撒了謊，我被人下了藥，幾近不能生養，裴子曜他是連把了幾次脈才肯定了的，每次評脈他各種迷惑不是作假，我是讓芣苢之死衝昏了腦筋，以是覺得統統惡事都是他所做！實則下藥的不是他！”

“何種藥物？”

雲卿回了房，但見慕垂涼正坐著，房中另有一人在，恰是她一起心心念唸的裴子鴛。

“自是記得，”雲卿道，“但我爹其他都說了，單隻我的卦象未提及。”

慕垂涼沉著一張臉問：“究竟如何回事？”

鄭大夫既來，雲卿便將簪子呈上，道：“鄭中扉，我的命在你手裡了，你瞧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