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誅心之言[第1頁/共3頁]

第三件，聘禮筵席之費，奴家做主，那個要得聘禮？筵席也是小事。奴家更積得私房白金二十兩，贈與你仆人，做一套新衣服。

那婆娘不得已，隻得扶莊生出棺。莊生攜燈，婆娘隨後同進房來。

婆娘道：“我央你白叟家為媒從中為你我們說合。若不棄嫌，奴家甘心伏侍你仆人。”

以後便叫蒼頭顧喚近山莊客，扛抬莊生屍柩，停於前麵破屋以內。打掃草堂，籌辦做合婚筵席。

田氏道：“生人腦髓，那裡去尋？不知死人的可用得麼？”

這天，尋了個機遇悄悄地喚老蒼頭進房，賞了美酒，將好言安撫。安閒問到：“你家仆人曾婚配否？”

那婆娘精力恍忽，自發無臉麵再活大家間，解腰間繡帶，吊頸自縊，嗚呼哀哉！

那婆娘看了這四句詩，羞慚滿麵，頓口無言。莊生又寫道：

姣美孤孀彆樣嬌，天孫成心更相挑。

莊生道：“多謝娘子厚意。隻是一件，娘子守孝未久，為何錦襖繡裙？”

婆娘心下固然悄悄驚奇，卻也放下了心，巧舌抵飾，向莊生道：“奴家自你身後，日夕思念。方纔聽得棺中有聲響，想前人中多有還魂之事，望你重生，以是用斧開棺，謝天謝地，公然重生！實乃奴家之萬幸！”

婆娘道：“那三件事？”

莊生放開大量，滿飲數大懷。那婆娘不達時務，希冀哄樂了老公，重做伉儷，緊挨著酒壺，撒嬌撒癡，蜜語甘言，要哄莊生上床同寢。

“伉儷百夜有何恩？見了新人忘舊人。

“你死我必埋，我死你必嫁。

莊生道：“罷了！另有一節，棺木何不放在正寢，卻撇在破屋以內；莫非也是吉兆！”

老蒼頭被驚了出去，也是慌做一團。田氏倉猝問道：“天孫常日可有些病嗎？”

老蒼頭道：“未曾婚配。”

老蒼頭道：“行是行，隻怕娘子不肯。”

莊生見田氏已死，解將下來，就將劈破棺木盛放了他，把瓦盆為樂器，鼓之成韻，倚棺而作歌。

老蒼頭道：“我家天孫道：‘堂中擺著個凶器，我卻與娘子行吉禮，於心何忍，並且不雅。

婆娘芳心亂顫道：“真是如許說的！莫非你誆我？”

伊生兮揀擇去取，伊死兮還返空虛。伊吊我兮，贈我以巨斧；我吊伊兮，慰伊以歌詞。

大限既終兮，有合有離。人之無良兮，存亡情移。真情既見兮，不死何為！

比及房中看時，鋪設仍然喜慶錦秀，那主仆二人，早已經不見了。

斧聲起兮我重生，歌聲發兮伊可知！噫嘻，敲碎瓦盆不再鼓，伊是何人我是誰！”

三來我家行李尚在後邊未到，白手來此，聘禮筵席之費，一無所措。為此三件，以是不成。’”

莊生歌罷，又吟詩四句：

老蒼頭道：“太醫傳一奇方，必得生人腦髓熱酒服下，其痛立止。常日此病發時，老殿下奏過楚王，撥一名死囚來，縛而殺之，取其腦髓，今山中到那裡尋得人腦，恐怕人要不可了！”

老蒼頭道：“太醫說，凡死未滿四十九日的，其腦尚未乾枯，也可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