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大文字獄[第1頁/共4頁]
接著看下去江國霖就感覺不大對味了,“此書乃滿清乾隆期間編收之書,乾隆初下詔時,切齒於明季彆史。厥後,四庫館議。維宋人言遼金元,明人言元,其群情偏謬尤甚者。統統擬毀,……隆慶今後,至於晚明,將相獻臣所著。靡有孑遺矣。明清之際。黃道周、張煌言、袁繼賢、錢肅樂、顧炎武、黃宗羲、孫奇逢諸之著作,均於列禁。厥後便是馳名家之作不得不列入,也要改易違礙字句,方可無庸燒燬。時有滬上名家藏書鬱公鬆年者,家中藏書亦有千萬卷,此中不乏明清之前古籍者,天國西王娘蕭洪氏覽閱此書後,發覺此中錯誤頗多。乃命天國聖旨衙廣募江浙文士三百二十一人,會同鬱家父老校訂滿清之四庫全書。凡是時有滿清竄改、刪增古籍者,便列於本書以內,覺得閱看四庫全書之校注,以防後報酬清人編修之所謂全書所誤!”
非常辛辣的諷刺,江國霖看了以後不由臉都紅了起來,記得當年瀏覽四庫全書的時候,他也曾發明錯誤字訛誤,也曾問過教員,但教員支支吾吾就是講不出以是然來,最後隻說此書如此寫你便如此念!現在想來江國霖不由身子涼了半截,就連本身的教員治學態度也已經被滿清閹割得隻剩下照書直唸了,那裡另有半分儒家先賢治學之謹慎態度?
第三部分便是竄改,書中也列舉了很多實例,如嶽飛的《滿江紅》名句“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被改成“壯誌饑餐飛食肉,笑談欲灑盈腔血”,因為“胡虜”、“匈奴”在清朝是犯諱的。最荒唐好笑的是辛棄疾的《永遇樂?千古江山》:“夕陽草樹,平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被改作“人道宋主曾住”。“寄奴”本是南朝宋建國天子劉裕的奶名,與犯諱的“胡”“戎”“夷”“虜”等並不相乾,但是主子們驚駭獨裁淫威,為保險起見“憬悟高”,須知“狗老是跑在最前麵的”。再如張孝祥名作《六州歌頭?長淮望斷》描述北方孔子故鄉被金人占據:“洙泗上,絃歌地,亦膻腥。”“膻腥”犯諱,改作“殘落”。陳亮的《水調歌頭?不見南師久》詞雲:“堯之都,舜之壤,贏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恥臣戎”犯諱,改作“挽雕弓”。
已然入夜,江國霖、周起濱還是冇有入眠,兩人點著火油燈在案頭細看陶恩培送給的幾冊冊本。不得不說這些反賊的確很有智計,他們造書成冊,而這些書冊並不鼓吹承平天國所謂的基督教,僅僅隻是以儒論儒,江國霖、周起濱秉承儒家根基的治學態度就會忍不住翻開瀏覽。
看完此書時,江國霖已經是汗透重衣,天氣也濛濛發亮起來,他推開窗戶,驕陽如火般暉映進屋來,他凝睇著院中的一株古鬆,腦海中儘是書中看到的一句話,“編修四庫之人已經無有明末慷慨赴義之文士骨氣,儘是趨炎魅上之徒,雖有鴻儒之名,但風骨已蕩然無存……”本身也是如許的人嗎?江國霖感覺本身的三觀已經開端擺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