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叁』宮巷有遇[第1頁/共5頁]

孫宮正向來和尚儀局掌事方姑姑分歧。這會兒方姑姑不在，嬤嬤也不敢獲咎，隻得圓潤道：“宮正大人曲解，六局的宮女也有不會寫字的。這位秀女進宮後，各項端方禮節都做得甚為出挑，便是右手難書，左手寫得也是極好的。尚宮大人正成心把她提為一等秀女，您看這……”

孫宮正在門外頭瞥見，便信步走了出去，眼睛掃了掃陸梨，看向七巧：“好好的硯台如何就掉下來了？”

她擦乾了皮膚上的水漬，然後把盤起的髮辮散下來，問討梅：“如何就你一小我，春綠去哪兒了？”

“噗――”硯台砸在地上，墨汁濺到前麵女人的裙子，女人收回驚奇的輕呼。

陸梨靜悄悄地走在人群裡頭，如鳥兒離巢，飛去了又返來。熟諳的朱漆、清冷的磚石、劈麵而來的風與氣味，叫人把故事一點點重拾回味。

默了默，便輕聲道：“宮正大人教誨得是。既是不會謄寫的都充作了粗使宮女，那麼二等秀女每日的輪崗，陸梨便自請去尚服、尚寢二局，幾時學會了用右手謄寫，幾時嬤嬤再把陸梨調返來。如此也能不負尚宮大人的種植，宮正大人您看可好？”

孫宮正低頭一看，問陸梨：“你用的是左手寫字？”

齋宮裡很溫馨，五百名1、二等秀女分作兩批上課，每批各擇一半，擺佈岔開來坐位。聽二品尚儀女官講授完，然後便要動筆默寫。花梨木的方形小桌與板凳兒，桌上放著墨硯與紙筆，殿堂裡沉寂無聲，隻要嬤嬤來回走動。說的是學女訓，實在還磨練著秀女們的坐姿，須得悠長地保持一種肅雅的姿式，坐得久了不免是一種煎熬，大家的動靜反應尚儀局的嬤嬤們都悄悄收在眼裡。

兩個進宮前就已傳聞了天子的正值英年與冷雋，當下止不住少女心花泛動，便你一言我一語的低低調笑起來。這宮裡頭的選秀斷了一季，光陰便又隔開來六七年，傳聞天子身邊現在最得寵的康妃也已三十一了，她們有何可顧忌？先前再如何得寵，比得過她們這一撥曉花初綻麼？

李蘭蘭看得內心發澀，嘴上卻體恤道：“孫姐姐就如許讓她搶風頭？一個二等的宮女，也不曉得哪來的本領，倒是把端方學得像模像樣。照如許下去，保不準哪天皇上就瞅著她了。你瞧她剛纔那副模樣，皇上若寵了她還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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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梨可冇想去一等，不覺得然道：“歸正走不走都是要挨抽，越是眨眼兒怕痛捱得越多，倒不如咬咬牙一次挺疇昔算了。”

竟然把尚宮大人都搬出來了，孫宮正皮笑肉不笑地彎彎嘴角：“六局的宮女是有不會寫字的，但那不會謄寫的都充作了粗使的宮女。須知‘高低定乾坤，擺佈分陰陽’，這是老祖宗定下的端方，後宮裡特彆嚴苛。嬤嬤如許剛強己見，莫非是視祖法禮法如無物麼？”

七巧捂著火辣的臉頰：“蜜斯息怒，奴婢一時慌亂了。”

身後的喜娟瞅著她彷彿走了神兒，接連幾聲低喚：“陸梨……陸梨……”又悄悄伸手拽她的袖子，朝中間睨了睨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