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海棠酥[第1頁/共3頁]

萬氏攥緊了帕子，眼中的熱淚幾近要湧出來了，“這孩子，可算是出宮了。”

謝懷璟一愣，撐不住笑出聲：“不贏也有！想吃甚麼固然提，必然讓你吃個夠。”

萬氏道：“不瞞公公，阿魚是我家的表女人。”

馬車在角門口停下，下來一個麵白不必的男人，萬氏趕緊迎上去打號召：“王公公。”

便揭過這個話題，轉而道：“先前那事倒是一場無妄之災。”

——傅延之不但是定遠侯府的二公子，他還是聖旨欽點的太子伴讀。隻是他自小在江寧長大，便未曾入東宮陪太子讀書，僅僅掛著太子伴讀的名頭罷了。

傅延之笑道：“太子殿下哪懂這些，不過是拿阿魚當玩伴罷了。”但他俄然想到當今太子聰慧早慧，入朝以後，手腕純熟高深，遇事沉著沉穩——太子纔不是那些乳臭未乾、和婢女玩捉迷藏的膏粱少年。

不過幸虧，夢境是夢境，實際是實際。現在阿魚正笑吟吟好端端地坐在他劈麵呢。

阿魚“啊”了一聲，“他們如何能如許……”

萬氏怔愣半晌，才伸手去接，又從荷包裡拿了兩枚小金錠遞給王瑞，“請公公吃酒。公公跑這一趟也辛苦了，好歹給我們遞了話不是？”

二人靜下心來對弈。

謝懷璟發明阿魚底子不是臭棋簍子。她的棋路很穩，很樸重，佈局端方精美，一看就是有師父專門提點過的，偶爾另有幾步峯迴路轉的走法，就像她的人一樣靈動調皮。

想到這兒，謝懷璟當真感覺章太醫死千萬遍都不敷。

此時的萬氏和傅延之正守在定遠侯府的角門。二人翹首等了好久，終究瞧見一輛青頂的馬車轆轆行來。

王瑞自發得說了句討喜的吉利話，哪曉得萬氏和傅延之的神采都不太歡暢，乃至另有點憂愁。

送走了王公公，母子二人回身進了院子。穿過垂花門，傅延之俄然說了一句：“娘，我想去一趟太子府。”

王瑞掂了掂金錠的分量，笑眯眯地說：“小事，小事。”他往太子府的方向努努嘴，意味深長地說：“我看貴府的表女人是個有福的。”

下午，謝懷璟喚阿魚一起下棋。兩人麵劈麵坐定，阿魚赧然道：“我固然會下棋，但下得不是非常好，之前在家中，二哥哥一向說我是臭棋簍子，進宮今後就再冇有碰過棋了，待會兒如果下得不好，殿下可彆笑話我。”

夢裡的他冇有修建太子府，便把阿魚帶到承文殿養傷。彷彿養了好久，阿魚才變得和之前一樣活蹦亂跳。

謝懷璟還是頭一次聽她提及家人，便細細地問道：“你本籍在那裡？家裡另有甚麼人？”

可惜了。本該當是驚才絕豔之輩。

想來她阿誰“二哥哥”定是棋中國手，不然如何會嫌棄阿魚是臭棋簍子？

傅延之心底那種不安反而更激烈了。

但太子問話，總不能不答。阿魚微垂了眼，道：“本籍在江寧。祖父原是江寧織造，因貪了很多銀子，闔府都連坐了。除了嫁出去的堂姐，家中便隻剩我一人。”

***

傅延之看上去要安靜很多，但眼底的笑意與欣然倒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