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家宴[第5頁/共6頁]

一行人走到正院廳上時，蔣鈞已經換下官服，在廳裡等著了。他跟蔣老太爺生得完整不像，傳聞是更像於氏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外祖父。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倒是像了蔣老太爺，生得苗條高大，穿上官服定然非常麵子。

“柏哥兒真是乖。”小於氏看著蔣柏華皺著小眉頭把桃華挾給他的青菜舀到嘴裡嚼啊嚼，不由笑道，“榆哥兒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不愛吃青菜，給他喂進嘴裡都要吐出來。”

蔣老太爺端起茶杯悄悄晃了晃：“聽你父親說，現在無錫風行喝花茶，你母親阿誰莊子，也改種窖茶的花了？”

“我正在編寫一部醫案集例，”蔣老太爺很快將這點哀傷壓了下去，看著桃華，“你得閒的時候，來幫我謄寫吧。人老了，眼睛不好用，謄寫起來吃力，寫的字也不敷工緻啦……”

提及這件事，滿屋子的人都沉默下來，半晌小於氏才道：“梅姐兒現在身子是養好了很多，隻是――畢竟之前是受了重擊才小產，太傷身……過年的時候我曾入宮去看過一次，臉上纔有點赤色。”

桃華略有一點兒不測。本來明天朱姨娘給曹氏荷包的時候，她還覺得朱姨娘在蔣家非常得寵，是以成心誇耀呢。可家宴時朱姨娘底子冇有呈現，現在到了百草齋裡，朱姨娘做的又是丫環的差使，倒讓她對之前本身的猜想有點思疑了。

桔梗忙著絞了熱帕子來給蔣柏華擦汗，皺著眉道：“老太爺那邊冇有熱水，奴婢想給哥兒擦擦也不成。老太爺給了哥兒一隻鷂子，讓那院裡的小廝叫個甘草的放給哥兒看，這半日就跟著跑了。老爺拿著那寫草藥的書，跟老太爺說了一下午的話――”

蔣丹華瞪大眼睛，看著桃華的背影，忍不住道：“祖父叫三姐姐去做甚麼？”這但是從未有過的事兒。祖父對她們這幾個孫女固然暖和，但從未有過叫去伶仃說話的時候，特彆還是去百草齋――自打祖父搬到那兒以後，連祖母都不能隨便出來呢。

“是。”桃華欣然。蔣家的醫案雖多，但根基上都是行走於販子之間，而蔣老太爺是宮廷太醫，其醫案必然與宮中有關，就算不敢詳細寫出，從裡頭也能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反正我們隻在這裡住幾個月，等伯祖父壽辰以後就歸去，不管出甚麼事，隻當不曉得吧。對了，柏哥兒呢？”

於氏卻有些捨不得：“這是家宴，還分甚麼裡外呢，讓榆哥兒到我這邊來。”

小於氏給蔣錫一家安排的這個偏院還挺寬廣，隻是院子裡不似南邊又是湖石又是溝渠的，瞧著就有些單調，不過有兩棵並生的高大梧桐，現在枝頭生出小巴掌似的嫩綠葉片，倒是帶來一片朝氣，想來再過幾天桐花開放，必然可觀。

蔣錫歎了口氣：“大嫂也不要太擔憂了，小產雖傷身，細心保養還是能夠養返來的。如果還缺甚麼藥材，儘管直說。”

曹氏張了張嘴，冇說出話來。桃華卻笑道：“母親倒是向來捨不得脫手的，總要一個唱白臉，一個□□臉，纔好教他曉得分寸，以是要打手心，都是我這個狠心的姐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