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崑崙觴(3)[第1頁/共5頁]

“你竟是碧蘢夫人的親弟弟？”封離梧不無一絲獵奇，“鄙人封離梧，先乾爲敬。”

我接在手裡抿了一點，這酒還算清冽並不辣喉，便硬著頭皮喝下去。

“隻不過此人間繁華，金風玉露，誰不愛過？”春陽伸手在麵前的梅枝上摘下一顆金黃花苞放進本身酒杯內，“姐姐求我得空時，來這小住幾日趁便幫她擒那王八精罷了。”

“夫人？我這剛開一罈惠泉酒，你也來喝盅祛下寒氣？”封離梧睜沉迷離的眼朝她晃晃酒杯，我趁機抽手，酒杯卻回聲滾落空中，我僵在那邊。

“哼哼，甚麼偷肉賊？我隻不過是察看那風甚麼的結界崩壞時候，順手撕了一點肉腿子打牙祭罷了！倒是你，我是看你這含混傢夥，明顯身處這鬼窟裡卻還不懂自保。”王八寶鄙夷的口氣點頭晃腦。

大夫留下的話想來事理不錯，隻是抓藥吃了多少服也不見好轉，風校書也日趨蕉萃下去，甚麼名畫烹茶、字煮酒的雅趣也未曾提起，每回送提盒走上那依山而築的小樓，再聞不到甚麼寶貴熏香氣，隻要厚重刺鼻的煲藥味。

碧蘢夫人聽這話時，不知甚麼原因卻轉臉去看春陽，末端道：“弟弟，你且在這等我一等。”說罷徑直往裡屋上樓去了。

碧蘢夫人的臉在明暗光影裡看不清是何種神情，但她的調子偏冷，“雲香，風娘還在樓上？”

我看著春陽走進簾幕，撩起衣襬坐在矮幾一側墊子上，還俯身撿起我剛纔掉的阿誰酒杯，遞給我淡淡隧道：“你何時也學會喝酒的？”

“你安曉得這裡本來是他的？笑話，”春陽的嘲笑已轉為殘暴的猙獰，“樓上阿誰病得快死的男人，你曉得是誰麼？你曉得這大明朝的氣數一儘，朱天子的江山轉眼就是彆人的了？皇家子孫落個樹倒猢猻散，這一個也隻能躲在萼樓鬱結等死罷了，另有那自稱封離梧的，不過是自誇鳳凰離梧桐，本身爭一點寒酸義氣罷！……數月前，我就親眼看著九天之上的天龍和鳳凰跌落到餓鬼道最深的焚淵，任你是火鳥還是天君，被焚淵內最陰暗的地火吞噬，也要燒得神魂散毀、萬災害複……你冇法設想那些天龍和鳳凰綻放出多富麗的光，卻很快便化作灰燼的模樣，這六道循環以內，甚麼東西必定就是誰，或者誰的？”

帳內的竹公子彷彿想說甚麼，但禁不住又一陣猛咳，風娘隔紗帳貼著竹公子道：“公子的身子哪也不能去了，你要把公子送到城裡彆墅養息，內裡世道荒亂，你豈不是送公子去死麼？你有何美意？”

“哦。”我雖不像剛來萼樓時那麼驚駭她們，但還是從速清算好食盒就退出來，哪知轉頭就在台階上碰到披一襲大氅手拿幾支臘梅花的封離梧，身邊的小童兒不止打一杆燈籠，還拎著個酒壺，看模樣他又是去園林裡閒逛喝酒來著。

雲香點點頭，因為連日這裡的氛圍，她和其她一眾環婢舞姬也是百無聊賴，冇精打采的。

“是，夫人，因為先生剛喂竹公子喝藥……喝藥的時候不準我們出來服侍。”雲香謹慎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