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蓮花豆(2)[第2頁/共5頁]

“不對，月兒，”桃三娘附身蹲在我麵前，伸手將我額發往上撥去，細心地打量了我一下，“剛纔你隻是跟你娘去寺裡燒香？冇乾過彆的？”

桃三娘瞥了我一眼，持續低頭把爐子上炙好的響皮肉夾起，俄然略歎了口氣：“她明天去廟裡燒香來著？看來卻沾惹到不好的東西了……”

我和玉蓮把兩個瓜燈謹慎翼翼地放到水裡，看它晃閒逛悠的，又恐怕它側翻掉了，又忙用雙手扶著，跟著水流悄悄推去。玉蓮隻是不說話，許是在想爹吧？我從衣袋裡拿出臨行前桃三娘給的蓮花豆，拈出一顆放嘴裡嚼著，這時中間放完燈要走的幾小我說道：“廟那邊戲鑼敲得真熱烈，快去看吧？這會子隻能爬牆上看了。”

“我娘底子不會在乎我去哪兒了，她隻在乎她本身。我想我或許底子不是她生的，她這些年與那麼多男人在一起，那裡在乎過我？我對於她而言，就算做個主子婢女，也嫌我力量弱啊！”

“月兒，我……”玉蓮顯出難堪之色，彷彿也有點擺盪。

玉蓮洗了臉，才漸漸好些，對我和桃三娘抽抽泣噎地提及來，她娘買了蓮花豆，必然是去廟裡為她爹燒香去了。她爹已顛季世有七年了，生前是個賣炒貨做小本謀生的人，當年專在晉城一帶戲台子邊拉一輛板車賣炒貨，特彆炒的蓮花豆，但是顆顆酥香亮脆……他們兩人在一起時，銀魚傳聞才十六七歲大，當時在梨園子裡，雖還遠不到正旦的職位，可已生得非常出挑，乃是姝麗明豔的可兒兒，嗓子又極好，多少風騷看客的一雙眼睛盯在她身上的。哪知銀魚看不上那些有錢有勢的，反倒恰好是看中了賣炒貨的後生了，整日銀魚地點的班子在哪兒唱，那輛小車就會跟著推到哪兒，很多人還笑說他們是婦唱夫隨，但銀魚都不介懷，還是我行我素……說到這裡，玉蓮又忍不住哭道：“實在我從小也冇瞥見他倆如何好，把我生下來就扔在吳家村我奶奶的家裡。我在奶奶家長到六歲大，娘來接我時，說我爹已經死了……可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我爹死了，她本身去唱戲不就得了，還來找我做甚麼？”

我跟著她到後院，正都雅見玉蓮從那屋裡穿戴整齊抱著她的承擔走出來，我驚問道：“玉蓮姐，你這就要走？”

“是啊，人太多，熱。”我娘笑著答道。

銀魚有點不美意義道：“老闆娘，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嗬，實在也冇甚麼。”她臂上仍挎著阿誰籃子，手裡攥住一條手絹，在指尖繞了幾繞：“我是想說，老闆娘你炒的蓮花豆子的味兒真好，好多年冇嚐到如許技術了……”說到這兒，銀魚的眉宇之間暗淡了一下，但隻是一瞬，立即又笑道：“對了，我得從速走了，早晨還要趕場子，老闆娘你明天再幫我炒二斤啊？”

玉蓮聽完，開初冇有作聲，我想到方纔瞥見銀魚的景象，俄然問道：“明日就是七月十五，那徹夜子時就得開戲了吧？玉蓮姐，你為何不能過了明日再走？我聽人說，瓜節出遠門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