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紙花蜜(3)[第1頁/共5頁]

譚承也同我們一起，目送他們一家上路，車子遠去，我內心卻有一種欣然若失又說不清甚麼的感受。

“桃三娘，給我把菊花糕、棗泥月餅、油炸糕各稱三斤吧！”橘紅衣裳金絲腰帶的女子提著竹籃子又來買糕餅。她還是倚著門邊冇有進店裡去，桃三娘敏捷地替她稱好，她又還是是扔下一錠銀子不等找錢就走了。

“我不會隨便傷害人道命，何況這丫頭對我也冇任何用處。”桃三娘冷哼說道，“倒是你！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轟動了這四周的吃人妖怪，引來他們，你連庇護她的才氣都冇有。還不如省點力量，好好持續修行。”

“小譚哥哥快來幫我一起拉她走啊！”我隻能喊譚承幫手了，並且下認識想到甚麼，就附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粉蝶光團中間的人形扔疇昔。“嘩”地一聲，石頭的確打散了幾隻粉蝶，那人形的腦袋彷彿歪了歪，但石頭還是徑直穿過了光團，落到前麵的水裡，激起一聲響。

桃三娘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拍拍我衣服上的土：“冇摔著？”

金黃的光煙滿盈中，那粉蝶堆積而成的光團裡的“人”，朝李珠兒伸出長長的手臂，李珠兒的雙手緊緊握著它，我因為在她身後看不見她的神采，但我卻感覺她很高興，她或許在笑……

“唉……”我俄然彷彿聞聲一聲長長的感喟，從我身後幽幽地收回來。我又嚇得猛轉頭，瞥見的倒是桃三娘和提著食盒的李二！

李珠兒哭得更短長，一邊咳嗽著一邊孔殷地說：“彆走！再等等，等一會兒……”

歸去見到爹孃和小姨、姨父他們，免不了又是一場惶恐，多虧了譚大夫還在，便從速把李珠兒帶回家去。譚大夫回藥鋪拿來銀針和藥，厥後診斷說是甚麼胸膈窒悶，自汗迫促兼有風熱表症，給她開了方劑，又讓譚承歸去抓藥來，一邊施針通穴，一邊熬湯煎藥，我們一家也足足忙了大半夜。

我看著她拜彆的背影，充滿迷惑，桃三娘看我的模樣彷彿感覺好笑，坐到我身邊低聲道：“有甚麼獵奇特的？她是住在城外荒塚裡幾百年的狐狸，以是明白日也能隨便化成人形出來走動，不像你表姐的那蛾妖，連小我身都冇有。”

直至晚間，元府老爺不知怎地那麼好興趣，又到歡香館來吃晚餐。我在我家矮牆這邊望出去，卻正都雅到他們的馬車在歡香館門口停下，車裡的人魚貫而出，當那穿青衣彷彿名叫夏燃犀的春陽的餓鬼弟弟下車的時候，我竟然瞥見他的手中，卻正拿著我那盞青皮柚子燈！

故紙花，傳聞是木胡蝶樹的種籽，實在生得就像一片片輕巧的蝶翼，三娘說也有人叫它玉胡蝶或白玉紙，加桔梗、款冬花、桑白皮、甘草煎汁，然後一齊封入一盛滿蜂蜜的小罈子中變成紙花蜜，每日隔一個時候便吃一勺，將此紙花蜜連吃七天，李珠兒的病便可無礙了。

蛾妖冇再說話了，或許以它的才氣，做到開口像人那樣說話，已經是很不輕易的事情了。他隻是一向抱著她，低頭望著她在笑。我瞥見她哭了，她低聲說著甚麼，但我聽不清，天上仍有焰火在放，我俄然但願這焰火能夠放得更久一點就好了，不要那麼快停下……粉蝶堆積而成的那團黃色的光，垂垂暗淡了，很多隻粉蝶已經在開端四散飛分開去，我驚奇地脫口而出：“開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