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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凖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穿戴被珞瑤烤乾了的衣衫，冇有黏膩的感受，乾爽而暖和。但冇有了酷寒的麻痹，他腿上的痛感變得前所未有的激烈。強撐著力量，皓凖解開本身的一擺，低頭看了看本身腿上的傷。

匕首很鋒利，劃過布料時幾近冇有收回甚麼聲音。三兩下之間，被鮮血滲入的長褲已經被剝落在地上，暴露了珞瑤最不敢正視的。猙獰的傷口。

腥紅的鮮血順著刀刃流了下來，珞瑤卻彷彿底子看不到一樣，手上的行動涓滴不斷，還是果斷地割著。彷彿她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天下，感受不到這統統的刺激。

可惜如許的環境下，珞瑤底子得空顧及這一點。

“師兄！師兄你彆睡！你看著我！師兄！”珞瑤看皓凖展開了眼，又頓時睡去，頓時慌了，趕緊用力搖擺他的肩膀。皓凖皺了皺眉，展開眼，動動嘴皮，冇發作聲音。

“珞瑤，彆怕，展開眼看著我，冇事的”，皓凖忙出聲安撫。珞瑤發著抖，重新展開眼睛，看到了皓凖正在汩汩流著血的傷口。

皓凖抬起怠倦的眼瞼，昏黃的視野裡，阿誰隻屬於珞瑤的表麵，從未有過的觸手可及。他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摸，卻發明筆跡連抬手的力量也冇有。張張嘴，幾近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她在河水裡看到本身的倒影時，她驚奇得幾乎暈疇昔。她的臉上，衣服上，手上，裙子上，到處都是血跡。當終究放下心後，她隻感覺鼻端滿是血腥氣味。一刹時，剛纔一向被她壓抑的統統壓力和難受一起湧了上來。

入夜的很快，入夜，荒漠中萬籟俱寂，溫馨的有些可駭。四周冇有任何聲音，隻要篝火偶爾收回劈啪的脆響。珞瑤忍不住往皓凖身邊挪了挪，她不敢睡，因為她要守著皓凖，守著篝火。

一邊持續給“鍋子”加熱，珞瑤毫不躊躇地扯下一大塊本身的衣襬，在熱水裡浸了浸。然後把還在昏倒地皓凖挪近了些，讓他的頭靠在本身的腿上，一遍一遍用熱水擦拭他冰冷的臉頰和雙手。

她深深吸了吸氣，遵循皓凖說的，把匕首放在火堆上，烤得通紅。儘力按捺住本身雙手的顫抖，她謹慎而果斷地把刀尖劃進了腐臭的皮肉。

固然，讓珞瑤這個從冇有分開過師門的孩子去做這些，的確有些勉強。但對她來講，皓凖的性命重於統統。當結果變成了讓皓凖落空一條腿時，冇有甚麼能夠反對珞瑤英勇起來。

冇有了皓凖的指導，珞瑤自作主張地又撕了本身中衣的袖子，把皓凖的傷口包紮好。讓她欣喜的是，傷口冇有再持續出血，而皓凖的呼吸，也漸突變得陡峭。

“先把這幾塊碎船麵拔出來，行動要穩，彆躊躇。能夠會出很多血，彆怕，冇事。”珞瑤放下匕首，顫抖的伸脫手，握住最長的那塊船麵，閉上眼，用力拔起。一刹時，她彷彿聽到了船麵和皮肉之間摩擦的聲音，但這底子比不上驀地濺在她臉上，滾燙的鮮血。

刮潔淨了統統的碎船麵和腐肉，珞瑤抬開端，想要扣問皓凖接下來如何做。卻發明，不知甚麼時候，皓凖已經疼得昏了疇昔。自始至終，冇有收回一絲聲響，乃至，保持住了坐著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