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寤寐思服（雙更）[第3頁/共3頁]

樓越點點頭，還是直直地望著青華，也不知聽懂與否，眼圈越來越紅，悲傷極了又不肯哭的模樣，青華看得心底一軟。

那人紫衣帝冠負手而立。

他小小的心臟撲騰撲騰地跳。

小青華費儘千辛萬苦跳進梅園，一園子鋪天漫地的梅花撞進他視野，看直了眼。

這是樓越影象裡最後一次被徒弟抱在懷裡。

如果樓越再大一些，他大略會應景地吟一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小樓越看得有些癡怔，“徒弟，徒弟”地喚了兩聲，想說點甚麼，又不知該說甚麼。

他雲裡霧裡的思忖很久，夢境與實際恍若宿世此生，溫泉水暖和而津潤，他的雙目垂垂腐敗。

青華還冇有緩過神來，耳邊一陣悉蟀，抬眼望去，小樓越已除下衣物，趟入溫泉渡水而來。

很久，那少年冇有半絲動靜，胸脯均勻跳動，臉頰上沾了水，水汽蒸得他雙頰暈紅，長長的眼睫上停著水珠，那水珠滾一滾，眼睫抖了抖，水珠落入池麵，悄無聲氣地滑進泉水。

“徒弟常日都是這個時候來，為何本日此時有其他事？”樓越聲音帶沉迷惑。

青華俄然間發明，小孩子兒不知不覺中已長成小半個大人。

“徒弟。”聲音穿過池水蒸騰的水汽飄過來，有些不實在，一跳一跳的。

再往北，就是極北漫漫雪原。

樓越啪啦破水而出：“徒弟為何不能與越兒共浴。”

小樓越竟能破了禁製出去？青華驚奇，轉而又明白過來，樓越是越風長的最高靈長，全部越風山冇有樓越去不了的處所，提及來，倒是他這個流浪神仙鳩占鵲巢。

一邊係回衣帶，一邊揚手牽引外衫套回身上。姿勢防備地朝水麵喊：“水下何人，速速應來。”

那人於三千梅花中轉頭，一雙眸子璨過星鬥。

青華愣了一下，一邊利索地繫好外衫：“你先吧，為師另有其他事。”

忽的，抽回腳，他凝睇著水麵，神情嚴厲。

青華一顆心撲騰撲騰地跳，分不清剛纔是在夢中還是小時候的真有的回想。

三兩枝白梅伸出牆頭，清麗敬愛；更妙在那白梅染紫，純白帶豔，豔而不俗，煞是都雅。

道人風俗性的環顧四周，除了外衫，一邊解裡衣的衣帶，一邊探出腳尖試水。

乏極，剋日修練困頓不前，青華很快沉甜睡去。

同時眼睫伸開，水汽氤氳一雙星目，燦然逼人，光彩燦爛。

固然樓越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兒，但青華一貫不喜與人過量打仗，即便是他親手帶的樓越，也在樓越三歲後不再有諸如擁抱的密切行動。

他不由自主放低了聲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