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1頁/共6頁]

顧令月嫣然一笑，“賢人賢明。阿顧既瞞不過你，本日便直說了：武國公家有一名薛大娘子，托情到我麵前，想要麵見賢人一麵。”

姬澤笑道，“姑姑說甚麼話，當年唐貴妃擅寵宮中，朕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皇子，在太極宮中非常艱钜，若非你挺身而出庇護於朕，朕或許活不到厥後成為儲君的時候。你對朕的恩典，朕一向都記得。”

一行人從公主府大門入，顛末七間正堂和五間廳，到了正院端靜堂。姬澤瞧著端靜堂垂下的檀色湖羅帳幔，白瓷冰裂紋快意香爐中吐著的淡淡安眠香，忽的道，“朕記得宮中有一張六尺整版香柏木床，有平心靜氣之服從，待會兒回宮，讓人給姑姑送過來。”

桓衍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對著天子大禮參拜，“草民桓衍見過賢人。”

姬澤嗤嗤一笑，“你這個機警鬼！”

公主笑著道，“喲，一時歡暢，就多飲了一些。”話雖如此，到底酒勁上來，頭有些暈，扶著額頭有些難過。

姬澤聽顧令月這麼說，也想起當日上巳遊芙蓉園，顧令月在曲江乾手植紅梅舊事，不由一笑，“朕猜定是芙蓉園的梅花先開！”

“朕怎生不記得？”姬澤笑道，“當時候朕在太極宮日子不好過，姑姑瞧見了，便讓我每日到觀雲殿跟著你用膳。姑姑每日到了中午便要小憩，還勸我也養成小憩風俗，說小憩能養精力。朕當時年紀小，恰是精力暢旺的時候，如何耐的住？到底是翻滾了小半個時候，到底是睡著了！”

顧令月瞟了他一眼，“這樹屋也是我的主張，屋子是我一手安插的，賢人這回如何不說太清秀，太女兒氣了？”

姬澤沉吟半晌，似笑非笑，“倒是有些意義！”

鬆醪春清湛甘洌，公主仰首飲下了一口又一口，麵上垂垂出現紅暈，色若朝霞。

貞蓮捧了紙箋過來，在齋中鐵力木花梨書案上鋪展開。姬澤也不駁顧令月的麵子，就著案上烏黑的箋紙，取了一支紫霜毫筆，蘸了墨汁，提了“通古齋”三個大字。紙箋上的飛白筆跡玄墨中泛著淡淡的金色，雀頭鳳尾，玉潤有力。顧令月目光一亮，讚道，“好字！”將禦書交給了齊娘子，叮嚀“好好保管，裝裱起來，曉得麼？”又道，“也不曉得甚麼時候，我的大字纔有這般的勁道呢？”

出了通古齋，一起過來的積秀館和萼玉樓皆不入姬澤的眼，連進都冇有進，隻瀛池旁的漱玉齋得了一聲讚，到底也不過是“精美有過，偏於清秀。”

公主望著俊朗意氣風發的帝王，目中中閃過感慨之色，這方不推讓了！

她轉過甚，由碧桐推著輪輿，領著姬澤進府。姬澤正要跟著顧令月，眼角瞥見桓衍立在公主身後，一約莫十三四歲年紀，一身勁裝，眸光清正，瞧著不像是侍衛，也不像是親戚後輩，不由一怔，立足問道，“姑姑，這是……？”

桓衍誠聲道，“謝賢人。”

姬澤微微一笑，“你這個小妮子才吃了幾缸米，走了多少路，我如果連你的淺近心機都看不出來，趁早便退位讓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