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朱光照綠苑（之大字）[第1頁/共4頁]

阿顧不敢抗議，隻是將薄薄的花唇咬著，明顯心中不忿，隻是不敢溢於言表，辯白道，“但是，太妃跟我說了，書法一道最重性靈，如果多了條道拘束，反而落到窠臼中去不美。”

姬澤唇角微微一翹，淡淡道，“學問一道上，不存在尊卑貴賤，有甚麼話便直說就是了，不必顧忌朕的身份。”

“你……”阿顧麵上漲起一絲紅暈。

阿顧聞言回過神來，不免撇了撇嘴，到底低了頭冇有說話。

“是。”阿顧恭謹答道，“阿孃讓我跟著江太妃讀書識字，現在我正跟著太妃臨摹簪花小楷。”

姬澤瞧著少女垂首烏黑青絲的發渦，微微一笑，“今兒不早了，朕就教到這兒。從今兒起，你每天照著寫兩百個大字，朕是要查抄的。”

“埋頭，”姬澤站在她的身後，右手環抱著她的身子握住狼毫筆，叮囑道，“你之前腕上還用了一些力，被朕說了以後，慌亂起來，勁竟是都使到指上去了。此次朕帶著你寫一遍，你要記著運筆的感受，今後照著這個感受練習。”

“封長玄，”姬澤一抖手中的戰報，鳳眸微斂，如有所思道，“這小我，倒是有幾分意義。”

葉三和笑著道，“能夠得大師這一句誇獎，天然是成心機的人，大師如果當真看的上他，無妨將他調入翰林院，留在身邊不時服侍筆墨。”

“混鬨。”姬澤一振廣袖斥道，“書法是那麼隨便的事情麼？初學書法之人，若不先將根基功練好了，便開端摹寫書帖，便如同未學走路先學跑，水上建房，雨中行路，不過是緣木求魚，徒勞罷了。書法首重筆意，次重字骨，最末的一等，方是字形。女子書法本就天生多了一分柔媚，若還開端便摹寫美好見長的簪花小楷，便徒失了筆意字骨，即使摹的再好，也不過是末流。正體例是該搶先練寫清健大氣的真書，待得了真書的風骨，再去練這些小楷，便如行雲流水般天然了。”

阿顧一怔，忍不住抬開端來，看了姬澤一眼，不敢違逆天子的意義，隻得低頭含氣應道，“是。”

“筆力太弱了，”姬澤在一旁評道，“腕上重視用些力。”

阿顧低頭道，“臣女不敢。”

姬澤笑問道，“朕的這個字如何？”

阿顧心中微惶，被他這麼一說，部下更加不成模樣。待到“永”字的最後一捺寫完，阿顧提起了筆，本身旁觀，不由垂下頭去，麵上出現了一絲紅暈。紙上的字筆意狼藉，實在不成模樣。

——這就未免有些奇特了！

姬澤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江太嬪博學多才，於琴棋書畫之上都很有成就。夙來得人獎飾。”見阿顧聽了麵色轉嗔作喜，唇角微微一翹，卻忽的一轉，

葉三和服侍在一旁，微微彎著腰恭敬笑道，“傳聞是高留仙的幕僚封長玄擬寫。”

書案上麻紙失了鎮紙的壓抑，被輕風吹拂的翻捲起來，收回悄悄的嘩啦啦聲響。淡黃光彩的紙頁上，小小的簪花小楷烏金色的墨汁凝成了一種帶著光芒的墨玄色。姬澤瞧著紙上的字，嘴角微微向下一撇。平心而論，阿顧的小楷已然是頗用心力了。但少女本身春秋幼小，右手握筆有力，落在紙上的筆跡便有些筆意渙散。姬澤“啪”的一聲將麵前的《名姬帖》合上，叮嚀道，“從今兒起，你便停了這簪花小楷，先開端跟著我學寫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