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朱光照綠苑(之梅妃)[第2頁/共4頁]
“哎!”碧桐侷促的應了,上前服侍阿顧換了一套鵝黃蹙金綾衫子,一條間色深淺紅羅裙。鼓起勇氣扣問阿顧道,“娘子,奴婢跟繡春姐姐學著梳了一種新髮髻,您要不要嚐嚐?”
梅太妃這一整趟烹茶行動作的如行雲流水,文雅襲人,阿顧從冇有見過如許文雅的女子,隻覺江太嬪如神仙中人,不由悄悄傾慕,捧起茶盞,悄悄飲了一口茶湯,隻感覺味道濃烈醇厚,滾入喉嚨,垂垂的,從舌底出現了一抹淡淡暗香。
阿顧抬頭渴唸的望著公主。在她年幼的光陰中,也曾無數次的揣想本身的阿爺阿孃究竟是何模樣,丹陽公主幾近是完美的添補了她對於阿孃的胡想。她投入公主懷中,貪婪的呼吸著阿孃身上傳來的芳香氣味,問道,“阿孃給我尋的徒弟是誰呢?也不曉得她會喜好我不呢?”
西洲梅樹此時並不是著花的時節,葉綠陰陰,另有一種細細龍吟之清爽。往前行了一段路,見藍天高遠,殿閣清芬。凝華殿本是天子賞西洲梅花的離館,現在由一名太妃居住,殿中傳來女子和曼吟誦之聲,“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吟的是《西洲曲》,《西洲曲》乃南朝民歌名篇,詠誦女子對情郎的思念之情,詞句精美流麗,感情曼麗宛曲,這吟誦《西洲曲》的聲音動聽以外,尚透著一種清幽之感。
“姬澤,你可真是個冷血無情!”
丹陽公主抿唇淺笑,“太妃客氣了,”轉首看著阿顧,眼神當中充滿難言的和順,“這是我尋回的愛女,芳名令月,小字留兒,本日前來,想將她托於太妃門下。小女惡劣,幸虧另有幾分聰明,盼獲得太妃教誨。”
按說,姬澤是這個大周帝國身份最崇高的人,身為他的遠親表妹,在宮中越受他照拂,日子便越是過的好。但阿顧在湖州過了這麼多年謹慎翼翼看人神采的日子,早清楚了一個事理:越是斑斕的東西越輕易有毒,天上從不會無緣無端的掉餡餅。對於本身而言,姬澤就是阿誰神壇上供奉的金燦燦的東西,至高無上的斑斕,卻不是本身應當等閒打仗的。在冇有弄清楚姚良女事情的內幕之前,她冇有體例壓服本身,靠近這位高貴的天子表哥。
一字一字,觸目驚心。敲在姚良女的心底,也敲在本身的耳邊。
茶釜中揚水止沸,如是三趟,太妃方熄了火,將茶湯分入公主、與本身麵前的越瓷茶盞中,又在阿顧麵前置了一個紅瑪瑙盞,傾入茶湯八成滿。方舉手道,“請用茶。”
碧桐忍不住暴露了歡樂笑意, “娘子真的感覺還好麼?”
“幸虧娘子總算是苦儘甘來了……”菊兒抿唇淺笑道,“現在,顧娘子是太皇太後的外孫女兒,賢人的遠親表妹,在這太初宮中,想做甚麼都能夠的!之前的事情,也就不必再想了。”
傳聞,這位太妃本姓江,固然稱呼裡帶有一個“太”字,但看起來不過隻要二十八*九歲的模樣,身纖骨秀,清豔幽遠。較諸阿顧這些日子以來在太初宮中見到的女子,比和順可親的丹陽公主多了一份美豔;比眉眼精美的十公主多了二十年的光陰;比占了一個烈字,桃林冷傲的姚良女多了三分秀致風騷,實是阿顧平生見過的最斑斕的女子。因著平生愛梅,將梅花的清冷韻也刻到了本身的骨子裡,一行一動都有梅花之影,雖有高慢崖岸之嫌,卻也冷雪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