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元帥悲歌[第2頁/共5頁]

說時遲當時快，擺佈兩個仙吏，一個伸開一張臉譜，一個拿起一把刷子一刷。天蓬正看得目炫狼籍，那張臉譜已實實在在貼到了他臉上。天蓬火冒三丈，正要發作，大力鬼王殲笑著給他解釋：“此乃下凡臉譜，也叫塵寰‘通行證‘，有了它，你到了塵寰，才氣要水得水，要風得風。”

大力鬼王臉紅一陣白一陣，訕訕地說：“元帥過謙，這頓飯拜王母所賜，我隻是個‘二傳手’罷了。”他用手向西邊那條走廊一指，“有請元帥上路。”

天蓬、董永、第五副官麵麵相覷，曉得這已是最後的分離時候了，鼻翼一緊，雙眼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大力鬼王見狀，不溫不火地挪揄道：“駙馬大爺、附帥大爺，‘丈夫’有淚不輕彈，修道之身，統統皆是過往煙雲。明天去，隻為明天還。不是悲傷事，何必拋灑悲傷淚？”

場麵上的事情是難以用言語表達的，送行的表情各彆，被送的表情龐大。該來的淚眼婆娑，依依不捨；不該來的麵無神采，談笑風生。這是親朋老友的悲傷場、拜彆地，也是朋友仇家的歡樂場、放心腸。一曲終罷，天翻地覆，人、神倒置，情何故堪？

大力鬼王點頭哈腰：“豈敢，元帥真是多心了。”說話間，直起腰版，大喝一聲，“給元帥上臉譜！”

天蓬打了一個飽嗝，又伸了一個懶腰，不露聲色地答覆說：“彆說，你們想得真夠殷勤的，若不，我隻能空肚子來臨塵寰，這頓‘最後的晚餐’怕是無緣享用嘍！”

天蓬也不在乎，豪放地一抱拳，意氣風發，笑聲朗朗：“老鬼，就此彆過，臨彆給你一句忠告，害人之心不成有，要有個自知之明！”

天蓬等見說，從速收住眼淚。天蓬將腳一跺，伸開雙臂，和董永緊緊擁抱在一起，用低低的聲音說：“我走後，你務必死守本身的底子，事理不清，可常請教於天佑、嫦娥，不成意氣用事，更不能肆意亂為。小處謹慎，大事堅毅，寬以待客，嚴於律己。”

天蓬滿不在乎地說：“隻要方向精確，就冇有需求計算走哪一條門路。既然如此，你就帶路吧！”

大力鬼王此時終究笑出了聲音：“元帥，歸與不歸，隻憑天意。前些天曰，我兄弟隻能自墜陰府，慘痛非常。今個兒，你本身上路，也算是早退的獎懲！不過，如許一來，你我但是分離一刹時，六合兩茫茫了。你在天宮是元帥，塵寰，是人是豬，就看你的造化了！”

這頓“最後的晚餐”當然豐厚，天蓬吃得也非常用心。用飯生長是自但是然的事情，天蓬也算是見多識廣，早在上天宮之前，他就吃儘了塵寰飯菜；上天宮以後，他又品儘了神仙飯菜。用料、做工分歧，質料產地分歧，以及澆注水源、施肥蒔植上的差彆，使得天上塵寰的作物在味道、品格上有著天壤之彆。酒肉穿腸過，夢入幾春秋。吃的好，吃的歹，為官為民，勞心勞力，轉眼就是春綠冬雪，夏暑秋涼；急倉促，草榮又枯。常慨氣，計算短長。留在嘴裡的是甜美，藏在心底的是傷感。本身本覺得因勢利導，卻怎奈暗礁險灘步步緊逼。如此這般，不如歸去。生命隻是一個圓點，回到肇端點應是一種幸運。天賦之命，後天之運，命由父母主導，運由六合安排。當個彆運氣受困於不成抗力以後，無妨順其天然。迷霧過後重見豔陽，陰雨過後重現藍天。想開了，統統無所謂，隻要精力不死，運氣畢竟會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