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元帥悲歌[第5頁/共5頁]

這頓飯，天蓬細嚼慢嚥，臉上瀰漫著對勁的神情。大力鬼王固然焦灼，也不敢隨便催促，隻好由著天蓬的姓子。

天蓬猛地灌下一杯酒，隨口吟出一句詩：“此酒隻應天上有，可惜知音明天無。獨斟獨飲，落拓狂放，何必多此一舉，對牛操琴？”

天蓬等見說，從速收住眼淚。天蓬將腳一跺，伸開雙臂，和董永緊緊擁抱在一起，用低低的聲音說：“我走後，你務必死守本身的底子，事理不清，可常請教於天佑、嫦娥，不成意氣用事，更不能肆意亂為。小處謹慎，大事堅毅，寬以待客，嚴於律己。”

這頓“最後的晚餐”當然豐厚，天蓬吃得也非常用心。用飯生長是自但是然的事情，天蓬也算是見多識廣，早在上天宮之前，他就吃儘了塵寰飯菜；上天宮以後，他又品儘了神仙飯菜。用料、做工分歧，質料產地分歧，以及澆注水源、施肥蒔植上的差彆，使得天上塵寰的作物在味道、品格上有著天壤之彆。酒肉穿腸過，夢入幾春秋。吃的好，吃的歹，為官為民，勞心勞力，轉眼就是春綠冬雪，夏暑秋涼；急倉促，草榮又枯。常慨氣，計算短長。留在嘴裡的是甜美，藏在心底的是傷感。本身本覺得因勢利導，卻怎奈暗礁險灘步步緊逼。如此這般，不如歸去。生命隻是一個圓點，回到肇端點應是一種幸運。天賦之命，後天之運，命由父母主導，運由六合安排。當個彆運氣受困於不成抗力以後，無妨順其天然。迷霧過後重見豔陽，陰雨過後重現藍天。想開了，統統無所謂，隻要精力不死，運氣畢竟會有轉機。

天蓬、董永、第五副官麵麵相覷，曉得這已是最後的分離時候了，鼻翼一緊，雙眼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大力鬼王見狀，不溫不火地挪揄道：“駙馬大爺、附帥大爺，‘丈夫’有淚不輕彈，修道之身，統統皆是過往煙雲。明天去，隻為明天還。不是悲傷事，何必拋灑悲傷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