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光錦年[第2頁/共4頁]

待都做好，又柔聲絮語道，“這傷須得好好將養，不如你跟我回家，等你養好了我再放你遠去，可好？”說著已本身笑起來，這般問話倒彷彿那黃鸝能答覆她似的。她主張既定，便度量黃鸝返身籌辦歸去。

周洵遠眉頭一皺，道，“郡主此話差了，邇來京中確有一些不實傳聞，我覺得正能夠借及笄禮打掃謊言。此舉也是為了阿笙麵子。”略一停頓，複歎道，“畢竟你我二人對她虧欠很多。”

周仲瑩低頭一笑，尚未答話。李錫珩又道，“早前我讓端本宮的膳監按你喜好的味道做了幾份酥酪，著人送去皇極門，你用著可好？”周仲瑩點頭道，“好得很，比在娘娘宮裡吃的還好，是你叫人多放了些蜜？”

可惜身後的腳步聲漸近，內臣尖細的嗓音傳來，“殿下如何還在這裡，娘娘已催了兩次了，請殿下快些移步前去柔儀殿。”

周仲瑩撇了撇嘴，做了個鬼臉，“說的好似我淨顧著吃和玩，就不會做些端莊事了。”

她悄悄地站著，不再說話。劈麵的人也便悄悄地站著，臉上現出澹泊的溫和。幾縷秋陽疏疏淡淡的灑落在他身上，潔白，暖和，將他二人的身影曳在長長的甬道間。周仲瑩俄然在想，或許這個平常午後的寂靜相對，會成為她影象裡最明麗的一幀畫卷，窮極平生，她都不會再健忘。

周洵遠急道，“且慢。”欲上前一步，到底躊躇了一刻，搖首歎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記恨我，記恨周氏。當時節，我已然極力而為，嶽丈之事畢竟牽涉太深，不是我一己之力便才氣挽狂瀾的……”

周洵弘遠驚，急道，“你胡塗！為著這些昔日恩仇，何必要斷了阿笙的出息。”他急得來回踱步，又不甘道，“這話做不得數，皇上一定肯聽。昔日漢孝元皇後王政君父母和離，其人二嫁，仍能入主東宮。這是現成可考的例子，總有人能駁斥得了你。”

周仲瑩一怔，看向太子，隻感覺他本日很有些分歧。細看之下才發覺，本來那眉梢眼角處正纏綿著一抹柔嫩纏綿，透過清澈的笑容緩緩綻放，他精美秀美的麵龐便似染上了，如同遲遲春日般暖和民氣的力量。

李錫珩笑問道，“哦？甚麼端莊事，且說來聽聽？”又不等她作答，接著道，“你覺得這些好處不消還的麼，來日定要你好好還我才行。”

話還未完，薛淇已揚聲喝止，“周大人慎言！”她望著有些怔愣的周洵遠，回顧一指身後重重宮闕，曼聲道，“還未離禁宮，有些話還是少提為妙，可見周大人現在也不鬆散了呢，想是官越做越大，聖眷愈來愈濃的原因。且容我提示你一句，你本來隻要一個嶽丈，恰是已故博陵侯段氏，可不要弄混了纔好。”

黃鸝飛得遲緩，她追得也不算辛苦，直追出寢宮，到了甬道處。那黃鸝才飛不動，緩緩下落，便被她一個快步趕上，雙手一抱，摟在了懷中。

李錫珩緩緩地笑了，“恩，等今後，我是能夠等得的。”周仲瑩懷裡的黃鸝俄然動了一動，她下認識將它抱得更緊些，也不知為甚麼，現在她竟有些感激這嬌弱的雛鳥，今番碰到它，纔有了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