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懲大誡[第3頁/共4頁]
一語罷了,天子已勃然做怒,“猖獗!誰給你的膽量如許同朕說話。親王就藩,是祖宗定下的端方,國朝百年從未有變,莫非到了你這裡,便有了實足推搪的藉口?還是你不放心你五哥的江山基業,定要親眼看著他登上這個禦座,才肯放心分開?”
天子冷冷諦視,亦感覺他調子、姿式拿捏得皆好,連那一絲壓抑的委曲都閃現的恰到好處,不由乾笑一聲,道,“這些話大可不必說了,朕要聽你不肯就藩的啟事。你且說來。”
話雖這般說,李錫琮還是應道,“皇上過譽,臣惶恐不已。臣微末螢燭之功,豈敢和幾位兄長成績相較,更不敢和太子殿下爭輝。臣所行之事,皆是為人臣,為人子者分內之職。”
天子居高望著近乎貼伏在地上的兒子,沉吟很久,嘲笑道,“好,朕從不食言,本日就允了你。”
天子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猜度他的心機,喝斥道,“荒唐!你母親是遭人欺辱了,還是受人禮遇了?竟要你拖延相陪!朕予她一宮主位,薪俸犒賞積年隻多很多,從未虐待過她。且她與旁人的母親比擬又有何分歧?憑甚麼要單為你網開一麵,莫非你原比旁人多了份麵子?”
李錫琮伏在地上道了一聲是,又叩首一記,方跪直身子,道,“臣隻要一個來由,便是想伴隨母親。臣自知這個彆例既笨且易遭人詬病,但還是想試上一試。隻要能多陪在母切身邊一日,臣甘心受君父切責,隻求皇上能開恩應允。”
天子點頭道,“朕曉得你不貪功,也不過和你說說內心話。”話鋒一轉,不免笑道,“我朝建立伊始,直至今時,邊陲戰事從未斷過,今後也難完整清除。若真比及四海昇平那一日,隻怕你已至耄耋,朕早成了朽骨。豈可為這個啟事擔擱,乃至五倫不全。那些癡語,朕本日聽聽罷了,做不得數。”
這話似在天子料想當中。他眯起雙目,眼中便少了多少溫度,提大聲音問道,“如何,你看不上朕和皇後為你選的人?”
李錫琮見他終究肯直言大旨,當即撩衣跪倒,叩首道,“臣極刑,誠如皇上所言,臣此舉確是為遲延之藩。”
背麵這一句,天子已是咬牙道出,語氣極近森冷,聞之不由令民氣驚膽怯。李錫琮垂目聆聽,半晌以後將眼中一抹嫌惡蔽去,換上貨真價實的惶恐哀懇,抬首道,“皇上如此猜忌臣,臣有死罷了。臣對儲君實無二心,天日可表。況臣自知一介庶孽,豈敢存欺嫡之意。望皇上明鑒。”言罷,已是重重叩首下去,額頭觸在金磚之上,收回咚地一聲悶響。
李錫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