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斯人已遠[第1頁/共3頁]
周元笙回味一遭,忽地悄悄甩了甩頭,終是重新鋪陳了畫紙,一笑道,“舊事已矣,斯人已遠。想多了也冇有效。今後的日子還長呢,且看我能爭出個甚麼樣的六合來罷。”
彩鴛怔忡很久,悄悄打量她麵上神采,見其安靜如常,才放下心來,隻聽她又道,“至於那人能給我的好處,可就多了。”
彩鴛撅嘴哼了一聲,驀地想起甚麼,附耳疇昔輕聲道,“昨兒聽綵鸞和我唸叨,我們產業鋪子裡出了樁新奇事。原是早前三爺悄悄地拿了房裡的一件雲狐皮氅衣,並幾件玉器擺件去當了,因那會子綵鸞她爹不在鋪子裡,竟冇人認出來,厥後翻起帳本又聽伴計描述了,才曉得是我們家三爺。恰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她絮絮言罷,又不免恨恨道,“這真是不幸見兒的,一個小爺竟至於當了屋裡東西才氣贍養姨娘,說出去誰信,又成甚麼話。如果捅出去,且瞧那位此後怎生做人罷。”
“那女人中意他麼?”彩鴛急問,想了想再問道,“他又能給女人帶來甚麼好處?”
因病拖延月餘未曾入宮的周元笙換了春裝,一襲湖水綠襦裙襯得人如盈盈新柳,亭亭玉立。擱下畫筆,核閱一道,耳聽彩鴛排闥入內,徑直走到她身畔,低語道,“織簾堂裡纔剛好一通折騰,老太太把太太的管家權奪了,暫交給了大太太。”
周元笙揚眉看了她一眼,讚道,“這話問在點子上,白說了那麼多,實在我內心也並不十拿九穩。不過我總歸信他那句,他說自會安排,想是錯不了的。可愛我們眼下甚麼都做不了,就連這道房門都出不去,也隻好放心靜待了。”
周元笙眼望紙上新作出了一會子神,淡淡道,“除卻他,我也冇有旁的挑選了。他選我,天然為了我能帶給他的好處,既然大師各取所需,就是因著好處。好處這東西,偶然候比交誼更可靠。”
初春午後,淡淡紅日灑落天井,漠漠輕煙籠下水池,流鶯藏於葉底,間或收回一兩聲啾啾鳴唱。
彩鴛還等著下文,見她笑吟吟望著窗外不語,便悄悄推著她,道,“女人措告彆說一半,我就看不出那人有甚麼好,不但陰陽怪氣,還流裡流氣,雖長的像個端莊人,行事做派倒是個匪賊樣!再說他又是個不受待見的王爺,今後要去那苦寒之地當藩王,能有甚麼出息,又能許女人甚麼好處!”
周元笙聽她說完,已撲哧一聲笑出來,半晌才緩過氣味,道,“好你個丫頭,竟誹謗起親王來了,真真是被我慣的冇了樣兒!”一麵推著她,一麵娓娓道,“燕地如何了,好歹北平府也是一派繁華。他再不受寵,手裡也有兵權也有封邑。且國朝端方,就藩不能帶生母。那麼今後,我連個婆婆都冇有,在府裡要多安閒有多安閒,連端方都不消立,誰家有如許的功德?且不消提,燕地的好處是離母親又近了一道。我現在也看清了,雖說無人疼惜,到底也還是娘這頭親,母親不說多珍惜我,起碼心機和我分歧。今後我也就希冀母親和將軍照拂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