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來日方長[第2頁/共4頁]
李錫琮方纔沐浴過,頭髮尚未梳起,半散在肩上。髮梢的水氣想是未及擦淨,滴滴答答的墜落在胸前的衣衿上,不一會工夫已將衣衫塌濕,模糊透出一片緊實光亮的肌膚。他含笑不語,緩緩到她身後,抽走了她手中的玉梳,挽起了她烏沉沉的頭髮,細詳確致地梳理開來。
蕪茵是從小奉侍任雲雁的貼身丫頭,如何不曉得本身女人的性子,這話原也就是她敢說罷了。任雲雁沉默以對,很久終是將手中茶盞砰地一聲擱在桌上,霍然站起家來。
李錫琮笑了笑,甚是天然的牽起她的手,“我並冇說不來。”趁著任雲雁晃神的工夫,他已將她帶至車前。蕪茵打起簾子,他便親手扶著任雲雁登上了車。
她這話已說得極重,卻不想李錫琮還是毫無慍色,更加心安理得的捧著那一頭稠密烏髮。周元笙看得嘲笑道,“你扮了一天的戲還不累麼,又何必到我這裡持續做戲。”
一旁侍立的蕪茵是她的陪嫁過來的大丫頭,不免惴惴低語勸道,“女人彆和王爺置氣了,家裡老太太、老爺太太可還等著呢,這三朝回門的好日子豈能說改就改。依我說女人也想開些,王爺若肯相陪是情分,如果不陪也叫人無話可說,誰叫我們沾了個側字,有些事不得不低頭。”
周元笙不由一愣,這話聽著倒是新奇,他幾時肯對本身如許放心了。因著並不全信,以是便將剛纔那點子齒冷再度記起,她抄手奪過那挽在他手裡的青絲,騰地站起家來。
周元笙那裡想到他俄然問起這個,已是大為不解,卻聽他悄悄一笑,再問道,“倘如有天,他不在了,你會悲傷難過,還是會,無動於衷?”
這話才說完,她的手已被李錫琮悄悄握了一道,他隨即圈停止指,將那枚果核吐落在手,擲於口盂中。任雲雁隻是盯著他瞧,感覺他這一番行動下來也有行雲流水的都雅,特彆那雙骨節清俊的手,不似普通武人的厚重粗鄙,卻涓滴不失靈動力道,如同他這小我,冷峻結實中始終透著股子輕巧的健旺。
任雲雁臉上的笑容一滯,衝口問道,“以是你早上才擔擱了那麼久,遲遲不出來,就是為著她?”
任雲雁滿心歡樂,與李錫琮並肩坐在車內隻是滾滾不斷問東問西。她不過喝了幾杯酒,現在車馬一顛,倒有幾分熱氣蒸騰上了臉,少女清透如玉的肌膚上暈染了薄薄一層桃粉色,就像是用最細的胭脂經心描畫的兩朵鮮嫩花瓣。
內臣說完深深埋首,實在不肯探看這位王爺現在的麵色。但是李錫琮實在麵無神采,一雙眼睛還是安靜無波地諦視火線,半日方開口道,“那就讓她再等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