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悠悠寸草[第3頁/共5頁]

如太嬪俄然揚手止住他的話，淒然笑了出來，道，“你的意義是，六郎必然會反，必然要和他五哥相爭了？”

如太嬪“啊”的一聲，旋即捂開口，斯須才放下雙手，疾道，“不會的，皇上是仁君，他不會行殘害手足之舉，我不信……”

這又是明哲保身的論調，世人聽過也不免感覺泄氣，細想想卻也有幾分事理，人生活著繁華天然須得險中求，可若冇阿誰本領，卻也還是保命最為緊急。

成恩聽罷，倒是退後兩步，俄然雙膝跪倒，道，“臣不敢欺瞞娘娘，臣今次前來，倒是有要事稟告娘娘，且是王爺交辦給臣的，最為緊急之事。”

如太嬪鬆了一口氣，緩緩笑道，“那便好，隻要六郎安然，我也就冇甚麼好掛記的。”才說完又想起一人，問道，“如何一整日都不見福哥兒，我原說請皇後孃娘差人將他領來，有幾日冇見，倒也怪想他的。”

成恩緩緩收了臉上的笑，道，“娘孃的令旨是命我送過來，如何，我還敢脫滑不成？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感覺住這院子的，皆是不必趨奉不必上心之人，常日裡也是這般態度對付各位主子的？”

如太嬪隻感覺眉心狂跳，倏然盯著他，訝然道，“你說甚麼？你讓我分開這裡？這可當真是胡話了，我是先帝嬪禦，如何能等閒離宮？何況宮內耳目浩繁，明日一早這偏殿宮人發覺我俄然失落，會有甚麼結果你設想不到？我又能逃得了多遠？”

如太嬪再度看向那人，打扮既除，暴露淨水素容。一見之下，她頓時再度雙手掩口，雙瞳突然一亮，那神情竟好似見到了鬼怪普通。

那是一張非常醜惡的臉，隻因右頰之上生有一枚巨大的赤紅色胎記，幾近將半麵臉皆覆蓋，讓人看過一眼便不想再諦視其上。

她語意淡然，聽得成恩心內更加煩躁，膝行兩步，哀懇道，“娘娘，王爺一貫最為牽掛的人就是您，本日臣前來就是為著您的安危。倘或兩軍對陣，朝廷將您置於陣前，王爺又該如何自處，如何麵對娘娘您？”

初夏傍晚，天涯青鳥翩翩，苑中紅芳爛熳。禦苑當中，幾名低等宮人正捧著托盤食盒等物，朝太妃太嬪居住的壽安宮行去，火線打頭的倒是禦前秉筆成恩。

如太嬪還是全然不信，擺首道，“他就不怕太後和皇上曉得了，會提早出兵剿滅？我不能冒這個險……”

如太嬪淡淡笑道，“那又有甚麼，我一個垂老邁矣的婦人罷了，就是死也不敷惜。貳內心若還是有他的大業，就不該為我而有所擺盪。”望著成恩驚痛利誘的目光，她再笑道，“他連與朝廷交兵都不怕，另有何懼？這一開戰，會死傷多少無辜之人，那些人的性命便都不值得掛懷了麼？說到底這是他們兄弟間的事，是他們李氏本身的事，又何必牽涉上萬千將士，百姓百姓？你奉告他，既然情意已定，就不該畏首畏尾，他的母親和任何一小我比，都是一樣的，並不會比旁人更值得他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