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載驅載馳[第1頁/共4頁]
因而在京師各路官員開端上表,要求寧王祭天祭祖,於奉天殿即位即位之時,按例需求顛末幾番推讓堅拒的寧王李錫琮,卻隻是委牌照禮監內臣代為傳達推搪之語。世人一頭霧水,幾度竭誠懇請,再加上伏地頓首求見後,方纔得知,寧王早已在兩日前,率五千親衛奔走北上,返回故地北平去了。
鹹熙五年仲春,四月十六,因柔儀殿失火,帝後崩逝,百官輟朝一日。但是京師各路嗅覺活絡或不算活絡的官員,還是早早靜候於午門外,他們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等待的恰是即將占有朝堂和天下的新主,寧王李錫琮。
這是他們血脈相連,且一脈相承的緣與劫!此生的業罪大略如是,他冇法逆天相抗,但他或許能做到,令李氏下一代的子孫不再重蹈他們的覆轍。
這或許是她能說出的最具乞憐意味的話,她眼中的痛苦慌亂,是一個母親為愛子深深擔憂的神采。李錫琮看得一清二楚,竟於現在心中模糊作痛,便即轉過視野,冷冷道,“所謂王圖,所謂帝業,需求有人以血肉身軀為祭。這小我,如果不是我的五哥,那麼就該有人來代替,方能令我感覺心安。”
太後冷然一笑,點了點頭道,“不錯,成王敗寇天然冇有甚麼可說,我便想曉得,待我身故以後,你籌算如何措置喪儀?”
太後失聲笑道,“李錫琮,到了本日你還不敢承認,實在你內心早就存了弑父的動機,隻是冇有機遇,也冇有膽量罷了,也不過是個懦夫,一個被他壓抑了十幾年,想抵擋卻無才氣抵擋的懦夫。”
李錫琮沉默聽著,半晌搖首道,“弑殺先帝的人是你,不是我。我雖不孝不悌,卻還不至揹負弑父之名。”
太後挑眉一笑,神情很有些對勁,道,“你承認就好,亂臣賊子,弑君弑父。我便等著看百年以後,你如何見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你李家的列祖列宗。”
她誹謗的話語一時並未達到結果,成恩臉上殊無惶恐,李錫琮亦無遊移的道,“我會留應有的麵子與你,為免你選得費事,我便代替你選了。”他側身看向成恩手捧的托盤,其上呈有酒樽酒盞,鎏金嵌玉,端的非常繁華斑斕。
李錫琮終是笑得一笑,擺首道,“青史會如何謄寫,你內心清楚,何必做無謂口舌之爭。我也無妨直言說給你聽,你弑君的罪名一旦坐實,那麼五哥的皇位也不再如世人思惟的那般名正言順。這是你內心真正害怕的,也是我真正能做到的。”
李錫琮隻淡淡掃了他一眼,抬腿便要邁入殿中,慌得成恩趕上前去,阻道,“王爺,殿內混亂不堪,皇……先帝後遺容已儘數為火勢焚燬,臉孔難辨,驚駭了您的駕……”
成恩約莫是除他以外,獨一尚能直麵這般場景之人,沉默半晌,再度近前低語道,“臣檢視過宮中密道,確是留下行走過的陳跡,臣覺得此事蹊蹺,隻怕內裡之人並不是皇上。”
到了此時,除卻冷酷與安靜,成恩已難自李錫琮臉上尋到多餘的神采,隻得趨近幾步,低聲道,“火勢起得極快,臣等發覺有異時,已來不及再救。臣確實未曾想到皇後會如此斷交,覺得她心存顧念,總不至破釜沉舟。”說到此處,不得不欠身請罪道,“是臣忽視粗心,請王爺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