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愛憎彆離[第4頁/共5頁]

可惜如許誠心又實在的言辭，並不能令周洵遠作色動容。他目光微微一沉，繃緊的嘴角亦隨之沉了下去，再度墮入淡然無語中。

周洵遠冷冷一哂，應道，“一把朽骨，不拘那裡皆可埋得。”倏爾目光凝集，望著周元笙，道，“他籌算何時撤除我這個前朝罪臣？”

她的心俄然有些發空，實在她並冇有多恨段夫人，畢竟相互無甚感情更無甚乾係。段夫人所行之事雖有害她之嫌，到底未曾得逞，更從某種程度上成全了她與李錫琮。她不恨她，卻也無謂諒解她，但是眼下段夫人卻已成了這副模樣。

周元笙不在乎他不恭敬的稱呼，隻搖首淡笑道，“父親放心，自姑母服誅，周氏之禍業已煙消雲散。六郎不會殺你，也冇有需求殺你。”

周仲莘夾在二人中間，隻覺分外難堪，幾近連扶帶拽的拖著周洵遠，一麵向周元笙，道，“請娘娘入內上座，再行敘話。”

周元笙聞言一驚，蹙眉疾問道，“她這是如何了？是從甚麼時候開端的？”

他眼中的憐惜那麼逼真，看得周元笙亦滿心作痛。她已不再為胞妹的挑選而感慨糾結，皆因逝者已矣。可貳肉痛的模樣，又令她倏然回想起，本身第一次聆聽胞妹密切稱呼爹爹二字時，她心中的酸楚也曾那麼逼真。

周元笙看了一刻，霍然起家，嘲笑著踱至段夫人麵前，道，“你膽量不小，到了本日還敢做這般態度，當真覺得我不會殺了你麼？”

她宣泄過心中憤激，便能沉住氣，一笑道，“本來天下間，果然有很多偏疼父母。”

周元笙隻覺匪夷所思，盯著段夫人看了好久，隻見她一臉慈愛，嘴角掛著澹泊淺笑，一會逗弄那磨合羅，一會又和順問著周洵遠題目，與方纔癲狂仇恨的狀況比擬，的確判若兩人。

段夫人度量那磨合羅，於倏然間溫馨了下來，眼中恨意散去，逐步浮上了濃濃垂憐。身後侍女隨即鬆開她，便聽她輕言細語道，“好孩子，真是個乖娃娃。”說著便笑對周洵遠，道，“老爺，你看這孩子生很多像阿瑩，就和她小時候一樣敬愛，皮膚也是那麼白……”

周元笙笑了笑，曼聲道，“那倒也一定，冇能親眼瞥見姑母離世，母親尚且感覺不甘呢。”她用心愣住話頭，幽幽望著他，一字一句道，“至於對父親你，想必她已看開了，無嗔無怨，無恨無情。以是我也便冇聽她再提過。”

周洵遠沉默看了看她，點頭道，“你雖年青，能有這番考慮，也算通達了。”

周仲莘已過了弱冠之年，身量比起少年時更加清俊超脫，一襲石青色襴衫，頭係飄巾，很有幾分周洵遠當日的儒雅氣度。遠遠瞥見來人，他已趨步上前，雙膝跪倒叩首道，“臣不知皇後孃娘降落，未曾恭迎，請娘娘降罪。”

周元笙望著他，心口俄然一墜，像是有甚麼東西沉進了本身的身材，繼而遍體生出一陣痠軟的痛苦。一起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