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施主年年除夕夜為她供一盞長明燈[第1頁/共2頁]

裴道珠這纔對勁地笑了起來。

徹夜是除夕，山腳下的攤販們早早就收了攤回了家，各自與親人享用團聚的年夜飯。

這玄衣男人與蕭衡生得一模一樣，隻是瞧著年長了些，也肥胖了些，眉骨更加通俗，漂亮的麵龐透出光陰沉澱以後的淡泊內斂，狹長的丹鳳眼裡藏滿了她看不懂的情感。

裴道珠就跪坐在案前。

蕭衡咬了咬牙，盯著麵前鮮豔欲滴的小娘子，伸手揪住她的麵龐：“娶你過門後兩年馳驅，尚未度過幾天安逸日子，卻又要添上多餘的人……這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

她曉得徹夜宮中，會上演一出如何的戲碼。

迷含混糊當中，她像是走進了一座梵刹。

，

可山中孤寂，除了深林中偶爾驚起的陣陣鴉雀，便隻聞得半山腰上那一聲又一聲的佛鐘。

家家戶戶透出昏黃的燈火，小孩兒的笑鬨聲耐久不斷。

她想著，等候地望向蕭衡：“阿郎可歡樂？”

裴道珠蹙了蹙眉：“阿郎？”

她伸脫手，在蕭衡麵前晃了晃：“阿郎？”

裴道珠隨她回了屋，麵對滿桌珍羞，卻毫無動筷的胃口。

窗外的天氣垂垂暗淡，侍女們穿過遊廊，把一盞盞亮起的燈籠掛到廊上。

蕭衡把麵前的小娘子攬入懷中，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和眉心，又輕嗅她發間的暗香，聲音降落而和順：“阿難，感謝。”

她親身送蕭衡出門，直到對方的身影消逝在視野裡，也仍舊長駐廊下不捨拜彆。

甚麼叫“多餘的人”？！

長鬚皆白的老主持，在一旁唸了聲“阿彌陀佛”，又道：“這十五年來，施主年年除夕夜為她供一盞長明燈，隻可惜斯人已逝，活著之人，還是得往前看纔是。正所謂情深不壽，老衲觀施主眉梢眼角，隻怕鬱積於心，難以百歲呀！”

老夫人算是存著一絲仁慈，未曾對她下狠手，叫她再無有孕的能夠。

“嘶……”蕭衡吃痛，自發低了氣勢，“裴阿難千辛萬苦懷上的小孩兒，我哪兒敢不要？”

淡金色的燭火漸漸騰躍，燭芯披收回淺淡的白煙，與佛前的線香融為一處，佛堂外的雨聲逐步悠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雖是並不信佛，卻也還是在心底唸了聲“阿彌陀佛”。

宮宴設在傍晚。

芭蕉聲聲，雨珠從碧色的琉璃瓦上滾落，敲奏出空曠的噪音。

遊廊裡的燈籠光影昏惑，蕭衡的臉半明半暗，瞧不出喜怒哀樂。

金碧光輝的佛殿裡點滿了蓮花宮燈，裴道珠渾渾噩噩地踏進殿檻，瞧見玄衣黑裳的男人站在佛像前，抬頭望著那尊金身大佛。

那但是他的親骨肉！

裴道珠坐立難安，乾脆去了府中的佛堂。

次日。

裴道珠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嬌嗔道：“知伸謝我就好，阿郎欠我的可多著呢，這輩子，漸漸還。”

她抬頭望向佛像。

風垂垂大了，吹過園林時透著潮濕，冇過一時半刻，細精密密的春雨就落了下來。

(本章完)

裴道珠揉了揉眉心，不知怎的竟有些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