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鯉魚[第2頁/共4頁]
沈玹眼波一動,笑道:“殿下何時這般聰明瞭?”
蕭長寧深思了半晌,腦中閃過一個動機。
蕭長寧仰身倒在榻上,抱著棉被滾了一圈,悶悶道:“偷得浮生半日閒,算是暴風雪前的安好罷。”
“現在不成以。”蕭長寧眯了眯眼,瞳人被一線落日鍍成虎魄色,像極了那隻矜貴的玳瑁貓。她撐著下巴,說,“大戰期近,不用心亂,等你我安然返來,我會把統統都交給你。”
梁幼容並未理睬他的眼神,隻從懷中摸出一支柳葉小刀,清冷的視野緊舒展住冰層下的某處,下一刻,她脫手如疾風,柳葉小刀如閃電般從她指尖射出,紮破冰層,咕咚一聲沉入水裡。
也許是獵奇,她表示玉蔻愣住腳步,單獨向前走去,潔淨的鹿皮靴子踩在雪地上,驚擾了池邊垂釣的小少年。
天寒地凍,水麵結冰, 他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毫無波瀾的魚線,並無一絲不耐。梁幼容想:這不莫不是是個傻子?‘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這是江湖隱士纔有的閒情高雅,宮中囚徒,哪有這個豪宕的本錢?
他情不自禁地捏住她的下巴,傾身吻得更熱烈了些,唇舌帶著辛辣的酒香,如同他的人普通盛氣逼人。
魚身上還插著一支熟諳的柳葉小刀。
沈玹放下擦拭得雪亮的細刀,答道:“天大雪,給他們休了半日假。”
沈玹曉得她指的是月尾的太廟祭祖之事,不由輕笑一聲,放下刀刃回顧問道:“殿下驚駭嗎?”
她忽而坐起,當真道:“月尾祭祖,本宮會同你一起前去。”
隻此一言,擲地有聲。
“祭祖圈套重重,的確傷害,但本宮留下來隻會更傷害。”蕭長寧頓了頓,繼而闡發道,“東廠作為天子陪侍,祭祖之時必然傾巢而出,那麼東廠廠內便成了全京師防備最鬆的處所,本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留下來,傷害不說,還極有能夠成為你的累墜。如果回洗碧宮,又不免落入太後的掌控,思來想去,隻要跟著你最安然。”
蕭長寧向來不堪酒力,喝了一杯烈酒,身上的熱度被冷風一吹,便起了幾分寒意,眼皮也仿若墜鉛,又沉又困。她搖搖擺晃起家,還未站穩,就被沈玹一把摟入懷中,打橫抱起。
蕭長寧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節了,窗外光芒昏黃,雪霽初晴,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遠山覆蓋在一片昏黃清冷的雪霧中,高低一白,唯有幾瓣落梅裝點著鴉青色的屋簷,靜得如同一幅雋永的水墨畫。
不知為何,她身上總有一股令人佩服的力量,蕭桓情不自禁地住了嘴,以眼神扣問她。
梁幼容打量著蕭桓紫檀色繡金的富麗衣裳, 幾近是一眼就辨認出了他的身份。這個和她普通高的少年,約莫就是她將來的丈夫了……還很稚氣呢,像是鄰家小弟普通眉清目秀,不像個天子。
蕭長寧悄悄甩了甩腦袋,暈暈乎乎地問:“本宮隻是不明白,沈提督甚麼也不說就做這類事,會讓本宮感覺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