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對弈[第1頁/共4頁]

蕭桓沉吟，似是在咀嚼這番話的意義。

“深宮無聊，隨便問問嘛。”蕭桓笑了聲，視野落回棋盤上，不由大驚，‘啊’了一聲道：“朕輸了！朕如何輸了？不可，方纔那一步朕要重新走過！”

蕭長寧表情大好，回想起祭奠之前她與沈玹的商定，心中既嚴峻又等候，在銅鏡前擺佈打量半晌，這纔對勁地抓起魚肚白的兔絨大氅披上，叮嚀兩個宮婢道：“本宮要出門逛逛，你們不必跟來。”

“骨頭斷了，不會影響你今後用刀罷？”她問。

聞言，沈玹抬眼，幽深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蕭桓，像是最深沉的夜色固結而成，緩緩問道：“陛下何時，對一個宮女的私感情興趣了？”

餘貴妃點點頭，還是溫溫輕柔的模樣，笑道：“那，他喜好你麼？”

夢醒的一瞬，餘貴妃的喟歎猶在耳畔：“他會給你答案的。”

蕭桓托著下巴，眨眨眼道：“可朕想曉得，她死去的心上人是誰？”

“阿孃。”蕭長寧走了疇昔，小聲地喚了聲，彷彿怕驚破這一來之不易的平和夢境。

統統，都是那麼的溫馨誇姣，雪霽晴和。

“去問問他吧，孩子。”

沈玹似笑非笑：“陛下要悔棋？”

冬穗拿了幾件冬衣比劃了一番，問道：“殿下，本日您要穿哪件衣裳？”

夢中的餘貴妃手裡撚著一枚瑩白如玉的棋子，挽著家常的髮髻, 頸項白淨苗條, 一襲孔雀藍的宮裳如蓮綻放，美得驚心動魄。似是發覺到了蕭長寧的存在，她緩緩轉過一張恍惚而又暖和的臉來，五官霧濛濛的看不太逼真，唯有含春帶笑的丹唇清楚明豔，微微張合道：“長寧，快過來, 這盤棋阿孃不知該如何走了。”

未料她承諾的如此痛快，林歡笑出了一個酒窩，可貴內疚道：“我是玄武役役長，就請夫人畫隻玄武吧！”

“明天和皇後打鬥，手摔斷了。”林歡嚥下包子，意猶未儘地舔舔唇，補上一句，“不過，我也砍了皇後一刀，算是平局。”

“做是做好了，不過沈提督挑的那些布料實在過分素淨了些，做出來的衣裳不如尚衣局的高雅。”冬穗回身從櫃中拿出一件水紅色的繡石榴花襖子，配鈷藍色滾金邊綴銀梅的褶裙，“就是這身呢。”

棋盤上擺著一局殘局，蕭長寧坐在她劈麵，撚起一枚黑子，緩緩按下，抬眼細心打量著夢中的餘貴妃。視野恍惚，披收回奇特的光暈，使她看不逼真母親的容顏，但模糊覺著餘貴妃仍儲存著最年青貌美的姿勢，全然不似六年前垂死之際的肥胖與頹靡。

方纔還呆呆的林歡忽的眼神一亮，連站姿都矗立了很多，嚥了咽口水。

打仗到他清澈又虔誠的視野，蕭長寧一時忘了要問甚麼，下認識道：“你受傷了？”

說著，他抬了抬本身纏得跟粽子似的左臂，撇嘴道，“這白花花的繃帶實在太丟臉了。”

風從窗外吹入，落紅翻飛，鼓勵淺黃的帷幔，四周的風景頃刻如煙散去，連同餘貴妃的笑容也愈來愈淡起來。

案幾上，鼎爐焚香，平淡的煙霧在空中集合又散開。沈玹撚著一枚黑子，與小天子蕭桓各坐一方，寂靜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