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算賬[第1頁/共3頁]

沈玹目光沉了沉，隻說了一個字：“喝。”

而現在，長大了的蕭長寧娉婷嫋嫋，卻抱著必死的決計嫁過來，提早為本身籌辦好了喪服。

但這個動機隻是冒了個頭，在眼淚落下之前，便已消逝殆儘。

他麵無神采，抬臂揮滅了燭台，四周墮入一片暗中，唯有融融月光斜穿入戶，格外冷僻。

沈玹一方麵是為了實施與彆人之約，一方麵是用心難堪太後，下認識道：“太後孃娘若誠懇放下身材與我交友，不如，將先帝最心疼的長寧長公主配給我？”

梁太後根底未穩，與沈玹鬥了一年，自知不是東廠的敵手，便退而求其次，主動聯婚乞降，說願將一名宗室之女嫁給沈玹為妻，嘴上說著兩家永修舊好，但實在不過是將虎倀滲入進東廠，暗中操控沈玹的權勢罷了。

床邊有一條約莫三尺寬的腳榻，鋪著柔嫩的波斯地毯，本是給丫環侍婢們服侍主子起夜用的歇息之處，但東廠冇有侍婢，這條腳榻便潔淨得很，一向空著。

沈玹目光一沉，氣結。方纔出現的那一點憐憫心，刹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不要。”蕭長寧冷靜捂緊了衣衿，微紅著臉說，“脫了就要光著了。”

幾乎忘了，這小公主畢竟狷介得很，最討厭宦官了，又如何會與‘宦官’同塌而眠？

蕭長寧望了眼屋內獨一的床榻，站著冇動。

因為太嚴峻，她那不爭氣的舌頭乃至打告終，腹中也升起一股灼燒般的絞痛。

蕭長寧捨不得死，她才十七歲，哪怕能活過徹夜，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好辣，辣得她幾近要落下淚來。

方無鏡妖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忍著笑意道：“大人，這就悄悄的完事啦？”

有那麼一瞬，那乃至想就這麼死去算了，管他毒酒還是刀刃！不必杯弓蛇影，不必夾縫求生，乾清乾淨地來，乾清乾淨地去。

“慢著。”沈玹止住她，“多少吃些粥食再喝酒。”

新婚第一夜就這麼戰戰兢兢地疇昔了，蕭長寧不曉得本身何時睡著的，隻曉得第二日淩晨醒來，本身身上多了一床柔嫩潔淨的繡被，而床上，沈玹——她的寺人丈夫，已然不見了身影。

上等的好酒很香，也很烈，如刀般刮過喉嚨，在腹中燒起一團烈火。

蕭長寧隻好強忍著膩，又喝了幾口，捧著碗蹙眉道：“真喝不下了。”

沈玹自顧自寬衣，“上榻，睡覺。”語氣還是冰冷，卻不似之前那般針鋒相對了。

“沈、沈玹，你要做甚麼？”蕭長寧牙關顫抖，額前的流蘇跟著身子一同抖得短長。

“如何，怕有毒？”沈玹涼涼一笑，隻將本身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殺你對我並無好處，何必華侈一瓶毒。”

沈玹眉尖又挑了挑，乾脆不睬她，自顧自解了外袍，暴露裡頭玄青色的窄袖武袍。他手腳苗條，肩寬腰窄，身量是一等一的完美，可惜蕭長寧完整冇心機賞識，隻警悟道：“你要做甚麼？”

想想餘貴妃活著時，蕭長寧也算是風景無窮的人物，正如他與她初見之時，萬紫嫣紅都不抵她渾身貴氣，哪想斯須數年，她竟成了與本身這個‘寺人’聯婚的不幸兒。思及此，倒也瞭解她這副渾身軟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