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頁/共4頁]

也正因為此，理國公府纔會在新皇下旨的第一時候，以親人之名懇請聖大將宣旨一時交由家中宗子洪葵――要不是因為洪貫這些年在京中養尊處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實在殘弱，楊氏恨不得讓洪貫親身前去江州，將洪賦一家接返來。

孫氏在江州苦熬了這麼些年，實在心性早就不是當年阿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師閨秀那般軟弱。但是再是固執，再是鐵石心腸的人，聽到本身後代的慘事，也不由得悲從中來，也跟著大哭起來。

“快些起來。”冇等孫氏跪下去，老夫人楊氏早已上前兩步扶住了孫氏。她當年嫁給老國公的時候，其母家不過是外省四品官員。固然聽來也是一地封疆大吏，威風顯赫，但是同理國公原配，也就是洪賦的母族，仰仗軍功封侯的鎮北侯府，以及其妻孫氏的母家――已出了皇後的帝師孫家比擬，也不過是一戶平常官宦之家罷了。

老夫人楊氏被貼身大丫環扶著，正站在正堂門口遙遙張望。

隻是叮嚀下人在洪萱叩首之前，擺了厚厚的蒲團在前。又在洪萱叩首以後，立即叮嚀理國公夫人馮氏親身將洪萱拉了起來，然後代人才簇擁著進入正堂，老夫人楊氏歸於上首正座，拉著孫氏的手在本身中間坐下，剩下浩繁媳婦姬妾女人等人同孫氏母女相互見禮過後，方纔依長幼輩分順次落座。

如果事情僅僅生長到這裡，楊氏這輩子且算是揚眉吐氣，再無任何遺憾的了。

一時進入城中，販子更加繁華，火食更是鼎盛。沿街的小食攤子和貨郎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洪萱透過紗窗往外看去，隻感受天子腳下，其契闊嚴肅，繁華如此，公然是與彆處罰歧。

車馬又行了約有半日工夫，隻見街道兩旁行人減少，又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馬車到達理國公府。早有當代理國公洪貫帶領闔族男丁守在國公府大門外，瞧見洪賦等人下了馬車，不覺神情衝動的迎了上來，雙目含淚的喚了一聲“大哥”。

不提洪萱心中悄悄猜想，卻說這廂老夫人楊氏哀痛不止，孫氏想到這麼多年盤曲餬口，也陪著一起掉淚。倒是洪貫的夫人馮氏看不疇昔，走上前來輕聲勸著，一時說道：“老太太，大太太莫要悲傷，現在新皇即位，我們家大女人一躍成為貴妃。受皇恩浩大，大老爺和大太太闔家也都回了京中，倒是苦儘甘來之日。這納福的日子且在背麵，老太太、大太太可莫要如此悲傷，壞了身子。”

老夫人拉著孫氏的手細細看了一回。見孫氏與洪萱固然舉止得宜，氣度不俗，但是身上所穿衣物所帶配飾具是舊年時髦之物，其材質式樣乃至不比府中得寵丫環們的份例，不覺心下又是一酸，淌眼抹淚的說道：“當年先帝降罪於孫帝師，你相公因孫帝師的乾係，被先帝遷怒，放逐於江州，這麼多年，也不知受了多少的苦。這些也還罷了，最艱钜的倒是本來骨肉天各一方，大姐兒是以送入宮中，成為宮俾。這麼些年，不知受了多少磋磨侮、辱。幸虧她本是有大福分的人，現在新皇即位，封她為貴妃，也不過是一人之下。隻是不幸了我的菖兒（洪賦宗子，死於放逐路上，前文第三章提到），那麼小的年紀，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