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自甘墮入地獄中[第1頁/共3頁]

東采奇問：“阿道，那老衲人住在哪兒？”

老衲輕笑一聲，說道：“施主好本事，請進，請進。”

阿道說：“老衲人住在最大的屋子裡，隨我來。”這紅沙山更加陰沉，長著梓樹、桂樹，各個兒暮氣活樣，彷彿一年到頭照不到光。

阿道又問：“那有冇有一名斯圖王子逃到此處？”

阿道喊：“跟我來，此地另有巷子。”

盤蜒淺笑道：“老身一雙法眼看破存亡，直透陰陽，如何能不知？”他感到到其間有一縷縷殘魄浪蕩，冇法成形，冇法看清，各個兒滿懷悲苦驚懼，若非盤蜒曾感受仙殤之苦，怕也難以抵受。

東采奇不由心慌，背上冷氣颼颼，阿道卻淡淡說道：“這廟裡人全不見了，連半點氣味都聽不到。”

東采奇敬佩道：“這些和尚，可比中原那些貪財和尚要強很多啦，這纔是真正的削髮人。”

盤蜒道：“老衲人，你還不現身？”

東采奇心想：“本來這老衲....老衲已然受罰，他這般模樣，當真生不如死。”這般一想，心中肝火垂垂減退，那令她惶恐的安靜卻伸展開來。

阿道、東采奇臉上變色，各自凝神防備，盤蜒道：“老衲人，你躲在那邊？”

東采奇道：“佛是慈悲臉，慈悲心，但這佛像卻凶巴巴的，倒像是天國的閻王。”

盤蜒回想當年泰遠棲書中所載，遵循死者模樣，彆離取下，放在呼應手中。待安排安妥，佛像前喀喀作響，裂開一烏黑如墨的大圓孔，盤蜒以幻靈微光一照，見下方有一門路。

阿道卻問：“那裡有甚麼氣味兒？為何我聞不到？”

盤蜒道：“這曾死過人，千千萬萬的人，且是受儘折磨，酷刑加身而死。”

阿道說：“這兒到底出了甚麼事？我哥哥人呢？”

她梳理秀髮，又想：“此時暫不想此事，先去廟中查清哥哥下落。”

阿道看看東采奇，又想想本身那哥哥，心下彷徨，暗想：“遵循祖規，我與哥哥非結婚不成，但....但漢人書中所說，兄妹這般，亂了人倫，畢竟不當，而采奇公子呢？他對我如此和睦，是否也將我放在心上？”

東采奇喜道：“真的？這又是甚麼工夫？我還當師兄...師父要歇上十來天呢。”

阿道說：“那廟在半山腰，藏在兩麵大石壁以後，極不好找。”

盤蜒凝神卜卦，說道：“我們可繞至山坡北麵，那兒有絕壁，可攀爬上去，潛入廟裡。”

這通道倒也不窄，走了一段路，推開一扇木門，三人看清火線氣象，無不心頭巨震，東采奇、阿道眼中皆是深深的驚駭、悔恨。

東采奇身子發顫，眼中含淚，推開那一扇門，卻見無數倍受折磨而死的野獸堆積如山，有狼頭、虎頭、熊頭，有被碾成肉泥的外相，不知是何植物，更有很多毛茸茸的慘死幼獸。

盤蜒目光轉向一處，見一張大桌，桌上有一羚羊腦袋，它睜著雙目，鼻孔翕張，竟仍然活著。

不久來到那老廟背後，翻過廟牆，見一棟棟黑乎乎的廟殿廟堂，範圍弘大，隻是皆年久失修，殘破不堪，藤苗彎枝穿透石壁，各處發展，屋簷僅能勉強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