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黑風高虎牙口（1）[第1頁/共2頁]

一個手持鋸齒大刀，髮色有點發紅的大漢單膝跪地，指著劈麵一個麵門上捱了一槍，兩頰差點被捅了個洞穿的大漢怒聲漫罵：“林大熊，彆裝了，老子認出你了！混蛋啊，你們林家自誇詩書傳家，竟然也來做這劫道的買賣！”

臉頰捱了一槍的林大熊‘嗚嗚’連聲說不出話來，斜刺裡一個臉上玄色蒙麵布脫落，暴露了儘是疤痕的醜惡麵孔的大漢怒聲吼怒：“紅毛鬼，你店主肖大善人，嘿，仁義持家、積善有德的肖大善人啊，你們這群十斤稻米就換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大善人嗬，你不也來了？”

一左一右，兩座高有十幾丈的石山對峙，如同兩顆大虎牙死死鉗住了官道。這裡陣勢凶惡，周邊地形龐大，昔日裡也多有一些膽小的蟊賊在這裡吼怒劫奪單身的客人，故而乢州城的百姓都稱這裡‘虎牙口’。

有車伕俄然尿急，跑到路邊草叢中輕鬆一下；有力夫喝多了酒，被夜風一吹腸胃翻滾，跑到路邊嘔吐不止；更有力夫站在貨車上手舞足蹈的唱起了山歌小調，車駕一個顛簸，力夫一頭從車上栽了下來，摔了個頭破血流，又是一陣包紮救治。

笑聲中，有七八個力夫俄然大吼一聲，從腰間拔出明晃晃的短刀，二話不說衝著身邊的火伴就是亂刀砍下。十幾個力夫被砍得渾身是血，大聲叫罵著從貨車上倒頭翻了下來，連滾帶爬的向兩側的黑鬆林逃竄。

“嚇，楚檔頭，對不住了，這是我們店主硬要我們過來走這一趟，誰讓楚檔頭這筆橫財太惹眼哩？”

官道到了這裡突然縮進，擺佈都是黑漆漆的黑鬆林，林子裡亂草雜生，模糊還能看到幾點鬼火閃動。

楚天摟著被血腥味刺激得渾身亂抖，幾近要發瘋衝出去的老黃狼，怪聲怪氣的叫了起來：“啊呀，林家、肖家、陳家，嗬，話說，諸位豪傑，打完了麼？從速嗬，這金子到底是歸誰？從速忙活完了，爺好歸去家裡喝一壺酒壓壓驚！”

滿地的嗟歎聲中，五六十條勉強還能站得起來的大漢哆顫抖嗦的挺直了身材，他們同時向楚天看了過來。

如此行了快三個時候，半輪玉輪已經高高掛在了蒼穹正中位置，車隊纔來到了間隔白蟒江魚市船埠另有五六裡的處所。

短短一盞茶時候，兩三百號大漢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當場陣亡的就有七八十號人，其彆人有大半重傷，隻要五六十號人要麼大腿上捱了刀子，要麼胸膛上被劍捅了，渾身鮮血恍惚的，卻還能掙紮著爬起來。

車伕、力夫們哆顫抖嗦的趴下了馬車，一聲不吭的抱著腦袋，緊緊貼著車輪蹲在了地上。

一個手持長槍，身上起碼有十幾條傷口的高挑男人艱钜的站起家來，他一把拉下了玄色的蒙麵巾，齜牙咧嘴的笑道：“還蒙著臉做甚麼？嘿，都是老朋友啊，嘖嘖，少廢話，咱店主陳掌櫃開的是當鋪，做的就是抽筋扒皮榨骨髓的買賣，劫道搶錢，不是最應當的麼？”

貨車上暴起傷人的那幾個力夫手持血淋淋的刀子，朝著四周目瞪口呆的車伕、力夫厲聲喝道：“賊男女，跪下，跪下，江湖上的端方，捧首跪地不抵擋者不殺！敢亂動的，看看爺手中血拉拉的刀子！家裡有老婆、娃兒等著你回家，彆本身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