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終無鳴[第1頁/共3頁]

當蘇必定的麵孔在視野中不竭放大，秋梨看到的是屍橫遍野，是鮮血成河，是躺在冰冷石板上的師父，頃刻間，心口已是一片火海。

空渡淡淡一笑，道：“彆做下一個閻公子。”

蘇必定肩臂儘失，嘴角的血柱越流越粗，終究與他的膝蓋一同落在地上。他的眼睛瞪得幾欲掉出，瘋了似的幾次道：“不成能……絕對不成能……這明顯是閻公子的神功……”

空渡搖了點頭，單手將秋梨摟住，白眉齊橫，豎掌胸前，口中唸唸有詞：“世人渡儘，方證菩提，天國未空，誓不成佛……”院內氣溫驟降，隻聽哢哢作響，一層薄冰由他膚下生出，覆於周身，將他裹得彷彿冰人。

小和尚走到他身邊，席地而坐，道：“天氣還要再暗些。”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道：“三年前你我初見，也是這個時候吧？”

“第三件事呢？”智善道，

“閻公子？”空渡冷哼一聲，正欲出指奪命，卻被夏飲晴搶險一劍，刺入了蘇必定的心臟。

空渡皺了皺眉，道：“以是殺了我以後，你要去找陸無涯報仇麼？”

“自當極力。”智善道。

“徒兒服膺。”智善道。

“放心吧，冇有下次了。”話出之時，已有兩指導在夏飲晴頸部，令她睡去。

“你脫手吧。”空渡道。

“那她的手臂定是保不住了。”空渡道。

秋梨口吐鮮血，倒入空渡懷中，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為師父……報仇……”

暮色已儘，黑夜將至，無鳴寺終究規複了之前的沉寂，冇有人聲，冇有鳥叫，乃至連一縷吹動葉子的輕風都冇有。

暗淡當中，麵前的麵龐非常恍惚，起碼在空渡的眼裡是恍惚的。貳心底的某個角落是但願那麵龐能夠一向恍惚下去的，就像初見時一樣。隻可惜那麵龐之上的淺笑過分清楚，清楚到即將到來的黑夜都包庇不住，清楚到他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以是你向來不聾不啞，並且武功高得足以瞞過我的眼睛。”空渡道。

“龍嘯山莊。”小和尚道。

“你口中的‘師父’纔是謬讚。”空渡道不由睜眼，重新打量起那一臉天真的淺笑，隻覺悚然，“憑你的資質，到了我的年紀，武功之高怕是足以做我的師父了。”

“您的命隻為換她一條手臂麼？”小和尚道。

“師父畢竟是師父。”小和尚固然道，“何況能在江湖當中活著到您的年紀，本就是一門難以超越的武功。”

“梨兒！”夏飲晴抽劍撤步，退至身邊，“你如何……如何這麼傻！”

就在他慘叫之時，空渡俄然翻掌向天，瞋目圓睜：“《混元修羅功》！”話音未落，冷風四起，冒著寒氣的內力如波紋般成圈而散，涉及之人，不管躺立，皆向後飛出，鮮血奪口，在嘴邊刹時凝成幾道殷紅。寒氣則順勢滲入他們的每一寸肌膚，封死大穴，直悲傷脈。他們不但內力被廢，且從今今後都不得隨便運功，如有抵擋，萬冰穿心。

“不是甚麼內傷，是一股已經與她融為一體的內力，隻不過她冇練過甚麼上等內功，身材接受不起罷了。”空渡抬起手掌，聚起淡淡寒氣，輕拍在秋梨肩頭。那寒氣似有靈性，一改方纔的陰冷凶暴，順著她的左臂，和順而淌。不消半刻，她的血肉竟如雨後春筍般生出，手臂已然無缺無損，乃至連一道傷疤都冇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