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請君赴死,死不旋踵[第1頁/共3頁]
二十二年三月,開春,蘇誠分開武昌東下,拉開江南戰役的序幕,各地清軍幾路明軍的逼迫下顧此失彼,節節敗退。
“把我抬到那去。”
落日垂垂沉入連綴的山脈,為它鍍上一道燦豔的金邊,分外刺目,陳恭尹微微眯眼,旋即不顧陽光直射的刺痛,張大雙目。
“謝過首輔!”行船多日,眼下陳恭尹傷勢已經近病癒了,就是偶爾會咳嗽兩聲,顯得另有些虛。
陳恭尹的目光卻底子冇在疆場上,隻在瞭望遠方的群山。
蘇誠部標註在武昌,一個大箭頭沿江向東,這是要藉助水兵臨江而下的意義。
決定天下走勢的應天攻守戰,一觸即發!
連長沉默低頭,雙拳緊握,麵色掙紮。
“本將已曉得,辛苦!”蘇誠點頭,話音剛落,他就頭一歪,落空了知覺。
“那如何行?光是武卿一人,給我十萬兵也是不換的,轉頭我得修書斥責才行,你今後也要好生規勸纔是。不過既然事已至此,老鄧,是不是能夠加快本來的打算,來歲能不能拿下南京?”
號召部下人打掃疆場,收攏殘兵,蘇誠卻一向冇見到陳恭尹,直到一名流兵找過來指導,他才找到癱倒在地上的陳恭尹。
圖上功課已完成,並遵循參謀院的籌劃對通盤軍事行動做了標識。
“那能不能請你為了朝廷,為了將軍,為了家人,去死一回?若感覺不能,那你便撤吧,我感覺能,我留下。”
“但是參謀長,萬一……”
六月,應天核心情勢更加嚴峻。部分清軍自皖南迴援,企圖偷襲明軍,不成反被擊敗,明軍乘勢拿下西南樊籬寧國府。
“常日裡政委、指導員那些家國大義我便不說了,隻問你,蘇將軍常日待你們如何?”
二十一年年底,蘇誠東西兩部承長江艦隊順江直插武昌,被圍月餘的武昌守軍當即投降獻城。
秦嶽王保已下池州,和南京隻隔著蕪湖。
是在瞭望前頭血肉磨盤般的疆場?
而江西的六合會萬雲龍,則號令他們向東入浙,先與占據浙東的王啟隆會師,隨後他籌算把萬雲龍從豫章侯轉封為麗水侯,就食溫、處二州,讓他們用心和南邊的鄭經、耿繼茂膠葛,而王啟隆便能夠騰脫手北上了。
清軍畢竟人多,饒是明軍具火力上風,練習有素,可麵對墮入絕境的清軍久久纏鬥,此際已是搖搖欲墜。
“陳將軍一起遠來辛苦,既然返來了就現在院中任職,療養一段,朝廷還要大用。”
殘陽如血,新鮮的生命在山坡上變成一具具殘軀,染紅了芳草地。
“將軍愛兵如子,我等自是冇話說。”
一輪殘陽西垂,但是廝殺的兩軍縱是怠倦已極,卻冇有半點出兵的意義,明軍的戰線愈發薄弱,像番筧泡一樣不知何時就要被戳破。
固然早有籌辦,但並冇有預感到西、南邊向的明軍依托水路進兵如此之快。
清軍已經半貫穿明軍的防地,目睹活路近在麵前,氣勢更加猖獗熾熱。
“參座!要頂不住了!撤吧,再這麼下去,弟兄們就全交代了。”連長肩頭纏著繃帶,鍋盔早已不翼而飛,描述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