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1頁/共3頁]

東聿衡拇指拂過指尖的一絲冰冷，“恕你無罪，不必惶恐。”

東聿衡皺著眉頭看向她腫得跟蘿蔔似的十指，“手是如何回事？”

東聿衡嗯了一聲，又道：“既是凍著了，怎不抱個手爐？”

東聿衡一愣，轉回視野發笑，“你也過冬好。”

沈寧見他看得細心，心中胡亂猜想，這爺兒不會男女通吃罷？

“回冷爺，”李子軒叉手躬身，“哥哥與草民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消寒圖是一種風趣的夏季日曆，畫梅花八十一瓣，自冬至次日起，日染一瓣，作暗號以誌陰晴雨雪，每九日為一九，至第九個九日為八十一日，冬儘春來。

李子軒汗顏，她這插科譏笑竟是到哪都吃得開。

沈寧作勢要跪，被東聿衡虛擋半空，“既叫冷爺，便不必拘禮。”

此時人潮湧動，模糊聽得前頭傀儡戲開鑼，世人都趕著恭維，這慢悠悠走著的幾人皆被三教九流推搡，沈寧歪一歪是穩住了，不想東聿衡竟被一肥頭大耳的百姓撞了一撞，沈寧下認識地伸脫手扶住了他。

萬福隻覺冷靜，心想爺是在欺負李夫人麼？

沈寧又是一笑，看向他身後焦不離孟的萬福，“小萬福，你也過冬好。”

“是。”

沈寧看一眼李子軒，隻得跟上。

她欲言又止，話語在嘴裡打了個圈，“……冷爺！”

東聿衡叫了免禮，打量了李子軒一回。不知怎地有些心機莫測。

“……何事？”東聿衡的聲音似是比平常沉了一分。

李子軒垂眸掩去眼中異光。

東聿衡背手一笑，“爺不過出來逛逛，倒見著你很有些希奇。爺覺得你還眷戀長州，顧不得爺的旨意，還想著明兒送你去與你夫君作個伴兒。”

東聿衡道：“你的手極涼，明日出行需讓婢子籌辦手爐。”他似號令地交代。

隻聽得天子意味深長隧道：“好一個玉麵郞君，”不想一個販子竟有如此風采，“你與你哥哥是同胞兄弟？”

這一恍眼的事萬福與李子軒並冇有看到，春兒倒是看睛了，卻不敢多言。

沈寧隻覺手背一燙，卻不料撞進了東聿衡的胸膛。溫熱的龍涎香撲鼻，她嚇得彈跳開來。

“既是趕上，就陪爺走一走。”

“民婦失禮，還望冷爺恕罪。”她吃緊道。

模糊龍涎香撲鼻，沈寧一驚，轉頭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墨瞳，旋即看到一張不測的俊臉。

“手爐礙事，不能縱情。”沈寧傻笑一聲。

沈寧公然苦了臉，說道：“冷爺，這大過節的，您就彆嚇我了，”她頓一頓，“子軒昨日便去了通政司覆命。”

李子軒看來人的邊幅氣勢與沈寧的態度，立即明白過來，心下大驚，倒是不知如何作禮。

沈寧是頭回看到景朝夜裡的繁華氣象，分歧於當代都會的流光溢彩，紙醉金迷，長陽街頭閃現的是一種熱烈熱忱，儉樸而又繁華的模樣。街上來往的行人不管熟諳或是不熟諳的，打了麵照笑容滿麵地叉手施禮，各自拜冬；道中有官方祭神的步隊，所過之處都有百姓將手中生果扔於祭神鑾轎之上；街邊兒有賣藝的，有耍猴的，另有猜燈謎的，有唱大戲的……白日裡罷市的商家小販夜裡也重新開張討個彩頭，各式百般的玩意兒看得沈寧心潮彭湃，她好久、好久冇有逛過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