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震動[第1頁/共4頁]

東南風驟起，拂倒了大片鮮嫩的牧草。馬兒低下頭，無聲咀嚼著。

高大的喬木與低矮的灌木在濡源濕地上交映成趣。湖泊海子當中，魚兒時不時躍起，誇耀著本身固執的生命力。

而這個時候，無上可汗大肆東進掃蕩的動靜也垂垂傳開了，燕北諸部聞訊大震，一時候墮入了兩難挑選當中。

韃靼馬隊雙眼赤紅，反幾次複打擊著一座巋然不動的堅陣。

“軍使，楊都頭有令。”遠處馳來一騎，及近，翻身上馬，將號令書拿了過來。

他覺得此番出兵僅僅是犁庭掃穴，打擊不從，收成牛羊丁口呢，這是要占地的意義？

昨晚下過一場細雨，草地有些潮濕。

“服從。”張歸霸大聲應道。

但人一多，跑路就慢。何況還要帶著帳篷、傢什、牛羊一起趕路，這速率就太慢了，被追上是不免的事情。

有手持鉤鐮槍、長柄斧的袍澤上來，下勾馬腿，上砍騎手，長劍手奮力劈斬，全部大陣如同緊密運轉的殛斃機器，將最後的韃靼懦夫斬殺殆荊

張歸霸有些驚奇。

韃靼馬隊鬥誌全無，潰得到處都是。隴右蕃人輕騎暢快地追殺著，輕鬆收割著一個又一小我頭。

“屍身埋了吧。”張歸霸叮嚀了一句，拿儘是爛泥的軍靴在草叢裡擦了擦，順手拎起魚，翻身上馬走了。

他們這會地點的處所實在也是禦夷鎮，不過是“故禦夷鎮”，在後代張家口沽源縣東、承德市豐寧縣大灘鎮西，位於濡水東西兩源之間——濡水，就是灤河。

太陽垂垂升起。

河道、湖沼、蘆葦、樹林、草原，組構成了一幅完美的畫卷，直讓人忘懷統統煩惱，隻想抬頭躺在草地上，呼吸著異化了青草與野花味道的氛圍，諦視著天空淡淡的白雲。

山穀內的長劍手們前衝百步以後停了下來，稍稍整隊以後，再次前衝。

楊亮接過細心一看，道：“禦夷鎮不得不打了。都頭有令，我部進占禦夷鎮以後補葺城池，遣兵留守。”

心狠手辣的職業武人用重劍、陌刀劈砍出了一條路，殘肢斷臂、心肝腸肺流了一地，他們快步前衝，追上了逃竄的車隊。

“昔年曳咥河之戰，突厥十萬騎硬衝蘇定方數千步兵，成果反為其所敗，士氣大泄，潰不成軍，蕃騎順勢追殺，斬首數萬級。”張歸霸下了馬，看著一片狼籍的疆場，感慨道：“今濡源之戰，斬首不下六千，楊將軍亦可名留青史了。”

張歸霸抖落了甲葉上的雨珠，細心擦拭著橫刀上的血跡。

賊人毫無鬥誌，已經跑路大半。他們拷訊俘虜後快速追擊，俘斬數千，緝獲牛車三百餘輛、牛羊馬駝八萬餘。

偶然候楊亮都感覺他們毫無人道，是完整的殺人機器。不過新兵在他們的帶領下生長很快，這是最大的好處。

“比起李克用，大王能夠更擔憂契丹。”楊亮彷彿看出了張歸霸所思所想，道：“不管了。我們把這些雜七雜八的部落清算了，便是將來退兵，也不虧。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些部族太散，很難擰成一股繩，若契丹攻來，一個個都要被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