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上）[第2頁/共3頁]

許是小勝，許是小彆相逢，亦或戰後餘生的光榮，世人一起上舍卻了陰霾，雖不是歡聲笑語，卻也怡情悅性，行苦卻不在此列。不久世人便回到百姓之處，亦到傍晚，便呼喊眾將士將百姓安設好，拾材生火。

行苦見他愈說愈傷，便拍著張野的肩膀勸道：“悲，便不說了！”

張野愣了愣回道：“頭幾年承平時，每年歸去拜祭鶯鶯與家母，當時最驚駭酒坊她名字，聽到每回便在鶯鶯墳頭斟酒獨酌，幾日夜，酒醒了，清寒入骨，念著最後扯著衣袖輕拂，念著念著便又返來了。”

疆北冬夜的寒氣勢外淩冽，砭骨陣陣，雖圍坐篝火之旁，驅走空中寒氣，卻驅不走胸中涼意。行苦輕聲誦著經，度逝者往生極樂，心中倒是意亂心渾。冷靜的念著埋頭咒，倒是始終靜不下，腦中閃現的兵戈、將士、劫匪、張野斷斷續續呈現，最後不得不斷下誦經。展開眼，昂首看了看天，後往四周望去，耳畔模糊飄零著：殺生應為惡。看著身邊睡下的張野等人，雖是一日的廝殺；雖是睡夢當中還是神采凝重；雖是還是陌刀不離身；雖是未守勿殺人之諾；雖見得雙手之上血跡斑斑，分不清哪般是敵血，哪般是本身的血；行苦卻還是不能將其視為惡人，隻得苦笑一番，不由目光蒼茫。忽的一陣風來，行苦雖是在蒼茫中未曾感受，張野卻醒來，見行苦還是未眠，便開口問道：“小徒弟何故未睡？”

張野聞言歸寺，念想著好久未曾歸去的家，走到行李旁提起幾壺酒，走了返來，抬著頭，似有所感，好久方纔坐下，長歎一聲說道：“小徒弟，實在何為善，何為惡，道之也並非非常曉得，不過道之這裡有一則故事，不知小徒弟願聽否？”

見行苦望著他，並無言語。抬頭倒了口酒，擦了擦嘴角接著說道：“開元十四年春，長安張九齡大人家中小兒子出世，曾想既生於書香世家，應是考取功名，這孩子也算聰明，自小便有才子之名，加上家中並無重文輕武，也算習得一身技藝，想著也能出息似錦，而故事也從這裡開端，那年張家小子十七歲，自古文人多風騷，張家小子常在鶯歌燕舞之地吟詩作畫，那日初見她，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雅親香腮。她天真、活潑、仁慈，一曲霓裳動長安，他便曉得本身愛上了她，至此以後，每日便去，兩人逐步墜入愛河，良辰又豈會悠長。不久以後，一日柳鶯鶯奉告他，不久便要分開，或許此生再無相會之期，因而奉告張家小子想將本身給他，奉告他，她柳鶯鶯愛他，此生隻屬他一人！他倒是少年青狂！浮滑啊！”

張野盯著行苦，眼神倒是狠辣，說道：“不，本日我須說完，至於善惡，想來你便知！”

行苦回道：“不曉得之可曾回家否？”

張野見行苦如此，料放心中有事，便開口說道：“不知小徒弟但是為晝日之事，怪張某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