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笑痕凝固，此情用存[第1頁/共3頁]

我本已是看得通透，可她提起韓信，心中還是鬱結難舒，忍不住吼道：“老哥之事，就是你一己私慾，說得那樣道貌岸然，便是汙了世人的耳朵。”

現在想來，人間各種皆不過韓信那句“求仁得仁”。

如春雁回彩雲歸，如細雨過桂花開。

大殮結束，我將劉邦囑托我交給呂雉的信交給她，劉邦曾給我看過，上麵寫著:“稚兒吾妻，夫將天下之大任托付於你，隻求吾妻聽任十七活下去。”

她的話讓我啞然，實在我也未乾過甚麼正大光亮之事，與她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恍忽我似瞥見白袍將軍站在樹下，胸口紋繡的是山中之王，乳虎嘯穀，百獸惶惑，還是少年時的模樣，在樹下輕笑，燦然，我終究聽清他要說的話，他說：“十七！我諒解你！”

我未曾想到阿羽竟然為我策畫了那樣的多，忍不住有些神傷，淚水在眼眶裡不止打轉。

我想她也是捨不得．

再在麵前淚如雨下不止一次，但是這是第一次至心實意為他墮淚，也是最後一次，我用儘滿身力量答了他一個字：“好！”

光陰至此，我已不在去想那些愛與恨，隻悄悄地幫他攏好發冠，伏在他的耳邊對他說：“老哥，我總記得我們在夥房的日子”

我本想說些甚麼，卻被他捂住，隻聞聲他斷斷續續的對我說：“我未曾悔怨等了你這些年，隻是悔怨一向未曾比及你十七！許我來世可好！？”

“本日哀家讓你死個明白，你想曉得的哀家一樁樁一件件奉告你。”她掃了我一眼又道：“哀家恨你，是因為你孤負了哀家兩個最為敬佩男人之愛，昔年哀家在楚國為人質時，項羽非常寵遇，有幾次相談，也皆是為你，他曾對我說，天下之事並無定命，倘若天下有變，望哀家念在寵遇之情上，寬待於你雖與項羽是兩軍相對，但哀家也恭敬他是豪傑，他當時的話倒是放在了內心，至垓下時哀家也曾派了細作去找你，盼著彆委曲了你可你呢？卻那樣敏捷跑進了高祖的懷裡！”

我說：“阿羽！等我吧！”

如是多年，彆人前人後隻喚我戚夫人，而我亦隻喚他皇上，忽聞聲這些過往的名字，心底忍不住有些酸楚，隻是握緊他的手，放在胸口。

劉邦回朝，默許呂後誅殺淮陰侯一事。

他和她如是多年，看似敦睦，但我曉得他的心機早就不在她身上，這般哀告稱其為‘吾妻'想來是這幾十年的頭一遭了。

“你與哀家都是不異的人，倘若本日你贏，哀家做的事，你一樣都不會落下。”她深吸一口氣，挑眉望向遠方，道：“哀家聽聞你曾對高祖發誓一事，本日就叫了你應了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誓詞也算是承諾韓信，聽任你活下去”

看著他在我麵前安然閉上眼睛，世人都道漢高祖劉邦至死不忘國事，隻要我曉得他是了無遺憾，於他而言，江山天下本非心頭所求，他是倔強之人，想求的未曾求到，總要將另一樣握在手中，才氣稍感放心。

快意一死，呂雉下一個要脫手便是我，她來那日我穿戴整齊在寢宮裡等她，我的了局我自是早就曉得，且這平生心中所求之事，已是了得七七八八，隻要些磋砣的問她：“你明知快意非我親子，又何必非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