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篡國之君[第1頁/共5頁]

如果說薛寅當日即位是趕鴨子上架，辦得像個笑話，那柳從之的即位大典天然是不成同日而語的。大典辦得昌大而浪費，冊封結束以後，又宴請群臣，場麵極其熱烈。

因為強大，以是自傲。因為自傲，以是安閒，穩如山嶽。

可惜越是佩服，越是頭疼。薛寅平生最不愛與這等高深莫測的人打交道，隻覺他若再三天兩端“陪”柳從之解悶，隻怕屆時瞥見這張可謂俊美無匹的臉都會頭痛欲裂。

這番話說得極其特彆，句句觸天子逆鱗，滿座大臣紛繁色變，神采惶恐莫名，有的的確恨不得把霍方拽下去不讓這故鄉夥再大放厥詞，惹怒天顏。不料柳從之神采仍然穩定，遙遙向霍方一舉杯，笑道：“霍老教誨，必不敢忘。朕必定時候警省，勵精圖治，以江山百姓為第一要務，毫不怠慢，自也不會予任何人可趁之機。”

他現在並無官職，穿的是淺顯布衣，鬚髮皆灰白，白鬚染血，滿麵皺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猶自睜著，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他麵前傳來“砰”的一聲，霍方嘴角溢血，神采灰白地倒在了地上。

薛寅生硬地一扯唇角，“時候不早，陛下喝了很多，不如早些安息吧。”自從前次和柳從之下棋以後，此人彷彿對此頗感興趣，三不五時招他去下棋。薛寅本來對下棋就冇多大興趣，現在更是深惡痛絕――啟事無他，他一局都贏不了。

薛寅皺起了眉，他不感覺霍方是這麼輕易就能轉唸的人。

柳從之負手而立，站在他身後。群臣分開，留下的不過他們二人與四周侍衛。

這個年青人顯得非常沉默，但對新君已無貳言，因才調不凡，也遭到了新君賞識。識時務者為豪傑，現在薛朝局勢已去，這纔是正理。可世上有這識時務的，就有這固執不化的――比如霍方。

並且……剛纔電光火石之間，薛寅自問已做到了本身的極致，他受天賦所限，技藝一向不能算太好，隻是尤善暗器，身負利器，攻人無備，不管是殺人還是逃生，皆算得上充足，但對上柳從之，他一點便宜也占不了，統統守勢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化解，不費涓滴力量。

偌大天井，一片沉寂。

柳從之低頭看他，彷彿讚美地歎了一聲：“能屈能伸，大丈夫當如是。”

他喝下的是毒酒，這個老臣在宣都城破之時就結下了死誌。

柳從之低頭看一眼霍方，淡淡道：“教員求仁得仁，朕身為弟子，違逆已無可改，卻還是要滿足他這一點心願的。”

柳從之被薛寅婉拒，也不對峙，點頭道：“如此也好。”薛寅轉頭想走，隻聽柳從之笑道：“彆的，你姐姐將於明日到達宣京，屆時你們姐弟二人能夠團聚，也是一樁快事。”

薛寅在席上看到霍方的時候，實在是吃了一驚。

薛寅並不感覺這白叟是對的，霍方虔誠，但是陳腐，食古不化，永久走不出忠君愛國的圈子，一腔熱血報國，終究卻有力挽救民生凋敝，國破人散。

他甘願歸去和路平與方亭大眼瞪小眼，也不肯和這位新陛下打交道。這等人他實在吃不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