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舌戰粟田君[第1頁/共3頁]

“粟田君休要狗急跳牆。”賀湛哈哈大笑。

“賀湛現為突厥所俘，生雖由人，死卻尚能自主，若向突厥稱臣，甘願一死，是為臣子之忠，不過若論愛護，卻又不限於君國。”

奇桑一笑：瑩瑩的確鋒利，且看賀湛如何迴應。

“豎子竟敢惡語傷人！”粟田馬養暴怒。

冷冷說道：“粟田君，你太不沉著了，罷了，這事也非你能夠定奪，你先歸居院沉著沉著，想想現在你究竟應當認誰為主。”

奇桑忍不住點頭：這駁斥得也妙，並且彬彬有禮，不失風采，這些權貴周臣，公然是熟讀經史，不容小覷，又難怪瑩瑩鄙夷柴取，卻格外正視賀湛，貴族與寒士，辨彆甚大，大周固然鼓勵科舉取士，但是建國三百載，世族大姓仍舊占有優勝職位，並非全無事理。

畫屏乃綾羅質地，雖非蟬透，又因畫屏以後乃壁牅，人躲於後，不見形影，卻因屏前光盛，故奇桑模糊能見賀湛蒲伏膜拜，大禮相見的景象，他微微一挑眉，心說此人約莫覺得謝瑩亦如韋太後普通，能夠由他隨便捉弄，卻不知謝瑩早已洞諳晉王係的野心圖謀，未知當戳穿假裝，這個盛名在外的長安五子之一，會是如何一副驚詫的嘴臉。

“無辜？”粟田馬養嘲笑道：“長安諸多暴民，服從於貴族勾引，誓死戍城，抵抗漢國雄師，何稱無辜？”

他當然也曉得奇桑此時坐在畫屏以後旁聽，險惡用心卻被賀湛戳穿，那裡還能心平氣和。

“韋太後膽小無能，喪權辱國，為她一己繁華，向突厥大獻殷勤屈意奉迎，使我與家人骨肉分離，和親遠嫁，有幸乃是可漢對我另有幾分珍惜，多方不至於苦楚度日，韋太後待我不仁，我為何要愚忠，如若我不知好歹仍然心向韋氏，對可漢難道忘恩負義！”謝瑩曉得奇桑坐在畫屏以後，藉此機遇，當然要坦誠懇意，免得奇桑動疑，覺得她“身在曹宮心在漢”，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賀澄台，這麼說來，你仍然不肯臣服突厥漢國？”

“大膽！”連謝瑩也柳眉倒豎。

“恰是，長安城中數十萬暴民，若不以武力震服，一旦暴動，必引大患。”

奇桑正如許想，便聽粟田馬養調侃道：“賀十四郎當日於朝堂之上，誓死不棄長安，為諫止韋太後遷都之策，不吝掛冠請辭，周廷東逃以後，賀郎又馳驅號令，鼓勵長安公眾恪守城防，如何目睹長安淪陷，此時竟以君臣之禮相見？賀郎彷彿，有毀忠良時令呀。”

“若韋太後敗北被俘，死於鍘刀之下理所當然，臣亦不會主張貴主諫止，然，現下為暴行所害者，乃無辜百姓！武宗帝時，征滅前突厥，卻未曾搏鬥布衣，如此方為仁義之君，得以使外族臣服，貴主即便為了突厥可漢考慮，亦當諫阻搏鬥無辜。”

“賀郎君口口聲聲為突厥及貴主考慮，實乃敵對之心不死！”粟田馬養惱羞成怒：“賀郎君為周臣，直言對可漢並非愛護，更不會對突厥稱臣，圖謀不過是為保周國子民，坐等金陵救兵逼城，好裡應外合挫敗突厥漢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