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高下[第1頁/共4頁]

早前在蓬萊殿時，她雖不敢窺視帝後神采，辭職時目光一晃，卻見聖大將親手剝出的一碟胡榛果，稍稍推向皇背工邊，這看似偶然卻飽含寵溺的行動，實在讓徐舒心中大震――彷彿座上不是至尊的帝後，彷彿淺顯人家恩愛調和的伉儷，夫君深知老婆愛好，也情願殷勤奉迎，又那裡像秦孺人自發得是那般，乃情非得已、帝王心術？

真是顛末好番儘力，終究勸止下秦德妃，徐宮女已然是精疲力儘，而對於將來的禍福的憂心忡忡，必定會在接下來甚長的一段日月裡，時候重壓在她的身上了。

這些事理，秦霽並非不知，但她實在難忍悲忿。

因為她聽到何宮女接下來的話：“定是這奴婢言辭謬失，方纔激憤聖上，皇後心機狡猾，在旁火上澆油，導致聖上對孺民氣生曲解。”

天子當初在晉陽起事，軟禁柳氏、齊氏等人無可厚非，卻連她竟也不得自在，從始至終，她乃至不得麵見之許，江迂那閹宦乃至還敢公開威脅，彷彿不將她放在眼裡！從當時起，她便模糊發覺，天子對她必懷防備，她瞻仰多年的後位，恐怕是一場鏡花水月了。

已經坐穩掌事宮女之職的何阿監還是煽風燃燒，但徐舒這回可冇籌算坐壁旁觀，她深知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事理，如果德妃觸律遭到責懲，錦華殿的宮人便該首當其衝，她不想與何掌事同歸於儘，以是隻能硬著頭皮勸止德妃。

她越來越感覺，秦孺人對鳳印的巴望，至始至終就是異想天開，是一個荒唐的笑話罷了。

聖上，究竟是為甚麼，連貴妃之位都不肯予她，乃至放縱柳在湄頻頻摧辱！

他莫非當真健忘了，他究竟是如何一步步登上至尊之位，莫非當真色令智昏，輕信柳在湄與他情投意合，現在韋太後已然一敗塗地，他覺得靠著柳氏身後的京兆柳，靠著所謂長安五子，就能坐穩權位？

直到回京，直到入宮，得知柳在湄被囚禁崇仁坊孃家，她又才心胸饒幸，覺得天子到底未曾因柳氏美色昏聵心智，覺得仍有勝算。

九五之尊，若要示以恩榮，自有金玉珍玩可賞，如此更利於明示告眾，何至於體貼入微到此番瑣細？

徐舒莫名獵奇，很想曉得皇後是否愛食胡榛果，普天之下，能得天子親手所剝一碟果仁的女子，怕是也隻要皇後了吧？

不過徐舒胸口繃著的弦還未完整放鬆，很快又嚴峻惶恐。

“是，必然是你衝犯聖上，方引聖上斥責，聖上清楚乃為太後所迫，不得已才冊柳氏為皇後，又怎會答應她張狂？是你，必然是你！”

以是何宮女鼓動孺人告病缺席首日問省，乃至提示聖上皇後成心打壓時，徐舒雖覺不當但也冇有諫阻，何宮女本身不肯出頭，讓她在前衝鋒陷陣，她也並冇有推委，哪知事情與孺人所料呈現偏差，何宮女竟然落井下石。

看來本身是當真太“聰明”了，固然偶然逞強，卻已經成為有些人的眼中釘。

還冇比及徐宮女想明白將來門路，凶信再度傳來，秦孺人不但無緣後座，乃至不得四妃之首，隻封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