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故見[第1頁/共4頁]
“剛好趕得及,請君分酌。”
他的目光終究落在書房東北角,本來那處另有一扇小門。
清華均勻、湯花細輕。
車廂內鋪著一方竹蓆,不畫時髦的花鳥魚蟲,樸素如洗。
實際上自從朔日朝會後,很多家屬已經與薛家規複來往,但是讓薛陸離百思不解則是,即便薛家名譽規複如昔,可他這個“寵妾滅妻”的罪名反而更加落實,王家即便要與薛家來往,也當是與世父建交,何故王七郎卻對他示好?
現在事過境遷,與故交相見,十一娘倒是感覺前所未有的傷感起來。
十一娘眸色清澈:“陸哥,是我。”
茶湯有如奔濤濺沫,已經是三沸了。
苗條的手指,再一次執起那張固然高雅看上去並不如何獨特的手帖,陸離的眉心卻悄悄蹙斂。
陸離字絢之,這手帖明顯是王七郎邀他過府一聚,又提及昔日交誼,彷彿是為這俄然的邀約找了個不那麼高聳的啟事。
當年裴鄭謀逆案是謝、毛等挑當大梁,連韋元平都冇過量參與,眼下謝饒平力主太後臨朝,背後背景明顯,不管太後與天子是否分裂,朝臣顯望們也都明白了天家母子之間顯而易見的爭鬥。
薛陸離隻覺胸腔被無形之物重重擊撞,一陣氣血翻湧。
當然,王家果斷不是後者。
麵前矮案上,隻要一張手帖靜臥著,縹色紙箋,一角印畫墨蘭,箋上幾行行書風骨灑落。
太多必須承擔的任務,更不容得她用心於風花雪月,曾經長久萌發那與君聯袂同遊清閒渡日的願景,早已飛灰煙滅,就算得以重生,也不能竄改。
要論禮數,王七郎這時理應迎出,但是彆說七郎,薛陸離一起往內竟連主子都不見一個。
可這時陸離卻對這“熟諳”深沉思疑起來。
謝饒平既是太後黨,薛謙必將就為天子忠臣。
但是收到這封邀帖當然讓薛陸離不無駭怪,可當他到達王府,經主子帶路邁進一方僻靜小院時,才曉得早前的駭怪底子不值一提,這時所見情境,才真正稱得上懸疑。
她漸漸品茶,固然於她而言,三載光陰僅為睜眼閉眼間,但是也是好久未曾親手煮茶了,彷彿最後一次……是陸哥曾祖父過世之前,在她的浪中小館裡,她乃至記得當時已經聽母親提過將來姻緣,隻待及笄便就落定,不過劈麵對陸離,她並冇有閨秀女子得知麵前人是將來夫婿的羞怯感受,他們實在太熟諳了,如此密切無間的相處不會受旁雜滋擾。
莫非是說,王七郎僅憑世父行動,就猜想到他的無辜明淨?
是本來的茶香,未加前人素喜之蔥、薑、棗、桔,便連那位名流誇大的鹽花也未插手,卻不帶刺苦,微澀回甘,這大彆與淺顯的味息,本來覺得此生當代再無機遇咀嚼。
掀起竹簾,步出廊下,就見屋後又有一處院落,比前邊更小,卻挖有一方小池,池中蓄水,數尾錦鯉悠遊此中,池畔臥有青石,青石再今後,竟公然有間涼亭,亭中坐著個小小女孩,正用竹則入茶。
人間又有多少的婚姻能夠自主呢?就像生老病死本為必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