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滅門[第2頁/共3頁]

既然遠景一片光亮，那裡會容忍戔戔賤民挑釁？

丁梧亮這時便陰狠一笑：“狗殺奴背主，本郎君若不親手將他們斬殺，怎血心頭之恨？廢話少說，趁早脫手，完過後我們趕回府中，還能飲宴一場。”

隻丁牢則卻也不忘叮嚀兒子：“薛絢之既然已經接了這官司，我們行事還當謹慎一些，若彼蒼白日便殺去靖平坊，坊主也不敢置之不睬，隻要不被薛絢之抓個正著，他拿我們又有甚麼何如？還是要趁夜脫手，殺了人便走，待薛絢之聽聞出了命案，為時已晚，莫非他還能空口白牙誹謗我晉陽丁？！”

正說著話，一個婦人也走了出去，恰是鄭妻，不幸她還不到四十的年紀，兩鬢竟已斑白，一把瘦骨嶙峋，看上去竟然像個年近六旬的老嫗，她二話不說便往翁爹麵前一跪，一邊叩首一邊哭訴：“阿翁，康兒不幸，自打他生下來，兩歲時便遇大旱，就幾乎被餓死，7、八歲年紀，就跟著我們下地勞作，這麼小一個孩子，受了那多痛苦，卻向來冇有喊過一聲苦累，他之以是與莊頭爭論，都是因為爭那點子糧栗，驚駭被莊頭奪占了去，家人就得餓肚子，康兒是為了我們呀，我們卻眼睜睜看他被人害死竟無能為力，若不為他討回公道，我們如何對得住康兒。”

鄭遠乾脆也隨老婆一齊跪在地上：“阿父，薛少尹既然承諾了徹察此案，便毫不會食言，不然也不會安排這處屋子讓我們居住，阿父放心，待康兒大仇得報，我便求晉王府，大不了賣身為奴，殿下與王妃仁善，不會苛虐下人，兒子另有一把力量，此後必不會再讓家人捱餓刻苦。”

雖說入夜以後各坊都要宵禁，可坊牆也不是高不成攀，丁野生著很多習武的仆人，都可飛簷走壁，不過是去將戔戔賤民滅門，又不是殺進晉王府，底子便冇有涓滴難度。

這時他已經站定在張家緊閉的大門前，聳了聳鼻子，眉頭蹙成個疙瘩。

鄭叟也是老淚縱橫，點頭感喟。

鄭遠這回卻並冇有聽老父的話，他將油燈放在屋內食案上，扶了父親半坐起來，有下冇下地撫著父親已經有些傴僂的背脊，低聲說道：“阿父寬解，將來日子會好起來。”

鄭遠咬牙說道：“兒子既走出了這一步，就不會半途而廢，阿父放心，薛少尹承諾了我，必然會為康兒討回公道！阿父，這兩年來，我很多夢見康兒，他血淋淋一身，跪在我麵前詰責，說我這父親，明知他是被丁梧亮那惡霸打死，為甚麼不為他報仇血恨，疇前我們是冇有體例，可眼下，老天開眼，有晉王妃與薛少尹庇護太原百姓，我若連告官都做不到，也愧為人父，康兒身後，阿菊也整晚整晚睡不平穩，想起康兒來便放聲大哭，乃至有了輕生之念，說活著不能庇護兒子，不如死了，在鬼域下有也與兒子作伴，不讓兒子孤苦伶仃，阿父，你說我眼看這景況，還無動於衷，算甚麼丈夫與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