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偏頗[第1頁/共4頁]

明知夏月的話是子虛烏有，可愈是子虛烏有的事常常愈難說清楚。

在旁聞聲此語的嬪妃靠近啞住，有些是因為天子如此不留餘地地警告了這本該成為新寵的夏選侍，但更多的，是震驚於天子竟以名字稱呼了席蘭薇？！

回到漪容苑，清和溫聲稟話的時候，席蘭薇抬手止了她的話，輕笑涔涔：“吳家為她造了假籍。”

“除非她長年住在桓州、常常路過那些個商店且出來把玩，是以經常得見？”清和恍悟著接了口，上揚的疑問腔調仍帶著些不確信。

禦史大夫吳簡阿誰冬烘……一邊要往宮裡送入得帝王眼的人、一邊又感覺清妓上不得大檯麵，自會造個良家子的假籍給她。

手從他手中脫出來，席蘭薇半起了身向後挪了半步便穩穩地拜了下去——既然難以解釋清楚，倒不若先謝個罪為上。

“娘子，奴婢探聽過了，那夏月確是錦城人，家在城東麵……”

天然會晤到夏月。即便前一日她並未如預感般那樣占儘風頭，也到底是在新年宮宴上天子親口做主留下的人。非論天子前一晚對誰改正視，她總還是有本錢對勁的。

夏月麵色一白，當即要下拜賠罪。卻恰被天子掃了一眼，身子生生僵住，隻得聽他持續說下去：“另有，論家世，蘭薇是大將軍的女兒；論位份，她是朕的從五品美人。她的閨名，不是你能叫的。”

“她不是錦城人。錦城在燕時是都城，至今富強不說，城中百姓仍以‘舊都百姓’自居，錦城人的雅言說得比長陽城百姓還要好些。”

又提了那句“見了一麵”，口氣軟糯糯的，帶著幾分祈求，好似真在替席蘭薇討情似的，直讓她聽得倒胃口。

“那畫臣妾家中還收了一幅呢。”夏選侍笑語嫣然,再無更多的不宜之言，儘是誇獎,“看畫時就感覺姐姐當真是美若天仙,現在見了真人……卻又感覺那畫實在機器得緊，不及姐姐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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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四年前，你十三歲。還未及笄，孩童一個，教人見了何妨？”他說得輕巧隨便，“又冇有哪條法規規定了，長得標緻的女子即便未及笄也不得隨便走動，怪不得你。”

再展開眼時，

在各宮談笑間，她隻銜著笑意時不時地打量夏月一眼。

“且阿誰嬌媚的腔調，壓根不是錦城女子會用的。”她銜笑掃了清和一眼，“或者說，壓根不是良家女子會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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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遊移了一瞬後豁然笑道，“《才子曲》，確切很美。不過麼……”他停頓一下，笑聲中摻雜了些頑意，“‘北方有才子’，她家在錦城，是南邊人。”

席蘭薇聽得生生愕住，一時幾近思疑他是不是在諷刺些甚麼。細心看了又看，他的神情倒是坦誠得很。

“興趣不高麼？”他語中帶笑，“大過年的，你倒是格外沉悶。”說著就將手遞到她麵前，“當真冇甚麼想說、想問的？”

就像現在的她？

宮燈的微光中，席蘭薇再度抬開端來，目不轉睛地望一望他，明眸中神采龐大。少頃，她又低下頭去，手指輕劃：“那如果……臣妾有朝一日能說話了、不溫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