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重逢[第3頁/共4頁]

“方纔是點絳唇，這會兒是水仙子。”離珵給她添了些酒，“小師妹如果喜好，我可尋了樂譜給你。”

青羽自幼習琴，大多中正渾厚，何時聽過如此百轉千回萬般情意。一時愣住，眼神隨了粉檀色的水袖，飄忽不定。

離珵抿了口茶，望向青羽，她現在托著腮，隻盯著案上纂香明暗。

青羽到山院之時已近傍晚，長木蕭蕭遠山澹淡。入了中院齋房，熟諳的身影依窗而立。

“山莊裡的，他說他叫靜篤。”雲棲另有些期盼。

錦囊用上好的茶青色絲綢織就，上麵針腳精密地縫了一尾銀色的魚，身形古樸活潑。她翻開錦囊，一枚小巧的琉璃佩滑落到手中。水滴狀的吊墜，通透晶瑩，內裡卻似有流火熾焰，模糊而動，青羽不覺看得癡了。

琉璃佩貼上她的肌膚，暖意融融，青羽隻覺神識愉悅，方纔糾結於心的各種緩緩散去。渾身說不出的鎮靜。

青羽將她上高低下看了個遍，雲棲摸索著撫過她的麵龐，“我冇事，統統都好。倒是你，彷彿清減了。”

“好得很......”青羽又喝了一口，“這曲子可馳名字？”

“靜篤？他是何人？”他反問。

“我需求潔淨的水，就現在。”青羽不理睬他，敲了敲車壁。駕車之人旋即改道而行，不出一會兒就停在一片湖光水色之間。

“如何？她會有傷害？”青羽急道。

青羽正待出聲，馬車猛地一歪，身子不由今後跌倒。隻一瞬，他已將她緊緊攬在懷裡，本身的後背撞在車壁上，一聲極輕的悶哼。

青羽愣怔之間，有人排闥而入，“小師妹可放心了？時候已晚還是早些歸去。”

青羽立時想到澄心與雲棲，卻又不便密查，一時心急如焚。

“未曾傳聞，那邊除了香師就是淺顯酒保，皆編錄在冊，冇有這小我。”他答覆的很必定。

青羽見狀神采急變，雲棲公然遇險，當下不管不顧便要下車。離珵將她一把攔住，“不成！此處人多眼雜，即便有甚麼要緊之事，回了書院再說。他們既能尋到你，以後必會再次現身，你且莫急。”

青羽恍忽昂首望向水榭，歌者容辭嫻雅額秀頤豐，啟口輕圓氣無炊火。指尖輕點之間，成峰繞水。檀板慢拍中，水袖拋舞。

雲棲含笑望著她，“讓小羽擔憂了。”

馬車吱吱嘎嘎在街巷裡轉了好久，停在一戶院落前，青羽茫茫然跟在離珵身後，心機不知落在那邊。過了幾進天井，麵前倒是豁然開暢。池水淨透，池中心一台水榭，四周星羅棋佈著多少高雅小亭，夏簾低垂，隻能模糊瞥見人影。

正愣神，有酒保入到廊下，“青羽女人，奉離主事叮嚀，請女人京郊一見，車馬已備好。”

青羽倉猝昂首，正欲扣問，雲棲起家，“小羽，此處並不非常妥當，你還是儘快分開，你我總有再見之時。”

“罷休麼？如何放的了？”她兀自喃喃。

次日，青羽醒轉竟已是近午，隻覺渾身懶懶，抱著錦枕瞅著梁上陽光的浮影，腦袋裡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