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得撐著[第1頁/共2頁]

程晉之的唇囁了囁，鹹粥留在嘴裡餘下的滿是苦味，他稀裡胡塗地認不出身之地點，也不曉得邊上嘴皮子不斷的到底是誰，他隻辨明白了那淡淡的光。

藥粉落在傷處，程晉之昏昏沉沉哼了兩聲，眼皮子動了動，微微展開，模糊看到一點兒光。

傷口半癒合了，看著倒是一塌胡塗，褚韞還是那幾句老話，叫程晉之撐著些。

小二忙不迭接待，內心也犯嘀咕，眼下還不至於說是兵荒馬亂，但離承平亂世差了一大截，前頭兵戈呢，如何另有行販子呈現在他們這麼個小處所。

攔著他們、不叫他們添事的，要麼是一道被俘的，不管認不認得程晉之，總之是救傷重的兄弟，不能讓人壞了事；要麼是不肯造反的官吏，雖不曉得詳細事兒，但劉師爺要幫，他們就幫。

婦人在裡頭待了一刻鐘又出來，袁二跟了她一起，等天亮了擺佈一探聽，便知那婦人姓劉，她爹爹在牢裡押著。

也幸虧程晉之年紀輕、體質好，要不然，底子挨不住那麼粗糙的應對體例。

雨下了好幾日，幾個描述狼狽的男人趕著馬車進了縣城，尋了個堆棧，叫喚著要歇腳。

說兵戈就兵戈，苦的還不是他們老百姓嗎？

男人們似是情感不佳，坐在大堂裡吃了很多酒，言談當中倒也講了很多來龍去脈。

影象裡，有那麼一個笑語晏晏的人，說要一向一向與他一塊看玉輪。

他們這一隊運氣不錯，尋到第三處衙門，就有了個“十之七八”。

新來的縣官不管事兒，底下人也無精打采的，可饒是如此，白日裡想摸進大牢也是癡人說夢。

她帶了幾個饅頭，並一盅清粥，交給了劉師爺：“我也不曉得他能吃甚麼不能吃甚麼，粥裡冇放旁的東西，就添了一點點鹽。”

把守牢房的小吏高低打量袁二。

他得撐著，得歸去跟她看玉輪……

今兒這粥，為了讓昏倒的程晉之好嚥下，熬得並不厚，褚韞喂得很謹慎，就怕華侈了。

褚韞感激地點了點頭，冇有推委，隻抓緊時候給程晉之喂下去。

月光消逝了，迎來的卻不是個敞亮的白日，陰沉了一個上午，剛過中午，就這麼下了細雨，淅淅瀝瀝的，滲人極了。

蔣慕淵要尋程晉之被關押的處所，營中兵士不好行動，袁二和部下這幾個長年冒充商隊的人好活動些，便攬了活，依著輿圖一到處尋。

男人抹了把臉，也不報甚麼但願：“就去嚐嚐吧，試了再說。”

清粥再是寡淡，也比餿飯強。

劉婦人道：“我姑母家的外甥，我爹爹不曉得還能撐多久，他冇兒子孫子，我讓外甥來送。”

是月光，清冷又疏離。

男民氣裡稀有了，回到堆棧尋了打頭的：“哥，十之七八是這兒，我們告訴袁哥吧。”

劉婦人清算了東西分開，留下了一小瓶子金瘡藥。

他們是走南闖北倒騰買賣的，可惜攤上了戰事，在蜀地擔擱了數月愣是冇門路出去，這趟買賣賠了個底朝天，不曉得是愁悶的還是醉的，有兩個紅了眼眶直喝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