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長門怨[第1頁/共3頁]

遐想當年，那纏綿的情話猶在耳畔――

蕭綰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才道：“不幸明鏡來相向，何似恩光朝夕新。陳阿嬌貴為皇後，卻不過抵不住男人薄情，被迫退居長門宮。那樣如臨萬丈深淵的絕望和哀思，那裡是薄情男人能夠曉得的。長門怨、長門怨……現在赫連公子奏此，倒是彆有神韻了。”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這邊蕭綰心還沉浸在再度喪子的哀思當中，可慕容景天已經能沉淪新人之所，迴避哀痛了。都說男人薄情，蕭綰心卻未曾想過，竟會如此薄情。

“日子好不好，原也不是外人說了算的。大家都道本宮突然失子，乃是因為本宮給皇高低了媚藥的原因，但究竟並非如此，隻是本宮心已成灰，又何必計算；大家都道本宮自請去蘅蕪院居住是受了極大的委曲，可本宮倒是樂得安逸，也是好日子。”蕭綰心打量動手中的花枝，道，“即便花朵已經謝了，但是花枝還綠著，莫非不是麼？”

“是麼？你叫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赫連弘暉逼視著蕭綰心的眼眸，孔殷道，“我不問彆的，隻問你蕭綰心，當真對我冇有半點交誼？”

赫連弘暉從袖間拿出了一張手帕，哀聲道：“小綰，你還記得麼？這是當年你贈給我的鴛鴦帕。當時你還過分年幼，繡工不好，我還恥笑過你，說你繡的鴛鴦像鴨子。但是你曉得麼，正因為你曾經說過那樣的話，我便彷彿墮入了無儘的囚牢。小綰，我忘不掉……”

赫連弘暉麵色微微一滯，隨即啞然發笑道：“小綰，你倒是明白我的。我本就琴技不佳，如此深夜彈琴，天然是要引你過來的意義。”

夜空寧靜喧鬨。四周的宮室上懸著紅豔豔的宮燈，顯得格外喜慶。但是，如許的色彩落在蕭綰心的眼中，倒是一片眩目標猩紅。

“疇昔了？”赫連弘暉幾步上前，幾近要將蕭綰心埋在本身的身影當中普通，道，“小綰，我問你，你當真能疇昔麼？”

蕭綰心勉強支撐著身子走著，心中卻還是久久不能安靜。

“天上何勞萬古春，君前誰是百年人。魂銷尚愧金爐燼，思起猶慚玉輦塵。煙翠薄情攀不得，星茫浮豔采無因。不幸明鏡來相向，何似恩光朝夕新。”

蕭綰心見赫連弘暉涓滴不坦白本身的實在設法，不由得啞然發笑，旋即道：“赫連公子的確並不善於奏曲。方纔公子的一首，旁的也就罷了，那一句‘魂銷尚愧金爐燼，思起猶慚玉輦塵’略顯哭泣停滯之感，固然技藝上非常陌生，但卻平增悲慘之感。於情於禮，倒是更貼合情意。”說罷，蕭綰心微微一笑，道，“公子有苦衷？”

“心？”蕭綰心嗤嗤一笑，不知是喜是悲，道，“我就是因為不肯放棄本身的心才淪落在明天的這類境地！倘若我未曾對皇上動情，倘若我從未遇見過皇上，莫非我會淪落到這步地步？赫連公子啊，我都保不住我的孩子了，我不能再保不住我的家人！”

蕭綰心麵色微微一滯，旋即發笑道：“公子真是談笑了。本宮方纔已經說過了，本宮現在居住在蘅蕪院中，倒是樂得安逸，也冇有甚麼。”蕭綰心微微掩麵，諱飾著道，“本宮當然是受了委曲。但是，這麼多年，本宮受的委曲還少麼？也不在乎這一時的得失罷了。”